会捧着自己的手傻笑。
许乔深吸了口气,他想,我不和你吵架了,蒋聿你快来救我吧。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嘛,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英雄。
我的英雄,你再不来的话,我就真的……撑不下去了。
在黑暗中,时间好像在以光年为单位运行着,漫长到让许乔觉得自己似乎被整个世界都遗忘了一样。在无尽的等待里,他从恐惧到平静,再到接受事实,麻木地从清醒到昏睡,再到醒来。
循环往复,饥肠辘辘,口干舌燥,濒临崩溃。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个地方待了多久,然而他的身体状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雪上加霜的是,他开始耳鸣,就像有人拿着高频率的声波发射器,紧紧贴着他的耳膜一般。
连思考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有对话的声音从意识的最深处传来。
“……别吧……”
“我要杀……”
“万一……给钱……怎么办?”
对话中两人用的都是晦涩难懂的方言,再加上许乔脑子里本来就昏昏沉沉地,故而听得模模糊糊。
然后门被打开,那一道立起来的光亮被不断拉抻,最终光线宣布占据了这个地方。
这种最普通的日常光,对许乔那双长时间囚禁在黑暗里的眼睛来说,却不亚于一场酷刑。
对方粗暴地将他嘴上的胶布撕开,“刺啦”一声,扯走了一大撮头发,许乔却感觉不到疼。
“给……我……水”他发声的时候,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于是一桶水从头泼下,许乔贪婪地仰头喝着。
“你看他这个样子!哈哈哈!你们有钱人也会这样喝水?我还是头一次看见,怪新鲜的!嘿嘿嘿!”
尖锐又令人作呕的笑声。
许乔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个男人,年龄约莫在四十岁中旬,但他的面貌和身材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五十岁的人一样。中年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女人,二十出头,和他面貌相仿,瘦高,深肤色,有些驼背。
水顺着食道滑进胃里,许乔从来没觉得水有这么甘甜喝过。
许乔装作甩头上的水,趁机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原先他看见的那些杂物,是堆在一起的小型集装箱和一些流水线大型机械的部分残骸。他应该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但由于那些机械的残留部分实在过于破旧,使得许乔无法判断这曾经是什么类型的工厂。
许乔被绑时穿的是外套、羊绒衫和衬衣,他在这个工厂却没有感到温度差异。所以此地应该离a市不远,或者说这个工厂就在a市。
他得保持足够的冷静来应对接下来所有可能发生的事,他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
“囡子,我出去一会有点事,你弄点东西来给他吃,别叫他死了。”中年人吩咐道。
女人点了点头,随中年人一块出了门,随后又拿着一罐八宝粥进来了。她把门关上,然而开了室内灯的灯。
“我喂你吃,叫你张嘴你就张嘴,不要耍小聪明,你跑不了的!”女人厉声道。
然而许乔现在被一根绳子五花大绑,能耍什么小聪明?这女人……十九八九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
许乔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点头,道:“好。”
那女人估计还是个未成婚的姑娘家,没喂养过孩子,喂人的手法实在过于拙劣,尽管许乔尽力配合,还是弄的整个下巴都是黏糊糊的八宝粥汁液。
这个时候倒也顾不上干净了,虽然许乔听那中年人话里的意思是不要让他这个人质死了,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撕票。
许乔低头将下巴上的粥渍,蹭在了衣服上,然后朝那女人道:“谢谢你。”态度十分诚恳,表情也很到位,像是跟有些疏远的朋友交流,带着矜持却又不疏远的亲昵。
大约那女人从来不曾见过许乔这样又得体又体面的人,或者说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许乔一样对她说话时语气这样温柔。
她扔了八宝粥的罐子在地上,然后连连摆手:“不谢……不谢。”全然忘了自己是个绑匪,而许乔是他们绑过来的人质。
许乔又接着问道:“你喜欢……笔么?”
女人摇了摇头:“不喜欢,我早就不上学了,那东西有啥用啊!”
许乔想了想,换了个问法:“那你喜欢……金子么?”
她撇了撇嘴:“喜欢有啥用,我又没有。”
许乔道:“你在我上衣口袋里找找,我有一支笔,笔身有一部分是白金的,上面还有个小钻石,你拿去可以换钱。”
那支笔还是那天宴会上曹越送的,因为许乔不肯收他的钱,他只好送只金笔表示谢意。当时许乔觉得麻烦极了,还得挂在身上迎合同事,表示肿瘤部同事间友好相处、一派和睦。现在想想真是个笑话,但好在许乔带着了,现在用来收买这个女人再好不过。
女人将信将疑地伸手去摸许乔的口袋,果然摸出来一支笔,她于是揣在了衣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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