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那个人写给他的平安符讨要回来。
滴滴答答,下起凛冽的冬雨,雨水滴进朱何快要失焦的眼中。
他恍惚想着:水……是水……
雨中传来铁链拖行的声响,术士们被这幽魅的音律迷惑,齐齐停下动作,往黑暗望去。
雨和血水积累的腥红水滩下,「走出」一名提伞的黑西装男子,答、答,皮鞋叩地的脚步声和铁链碰撞的金属声交叠在一块,如同审判堂前击鼓的节奏。
众术士大喝:「什麽人!」
「吾乃y曹殿前判官──」那人、亦或是鬼,沉声报上名号。
众人脸se大变,没想到坐镇阎罗殿的那一位鬼判会亲自出马。
朱何听见那名字,si也不肯瞑目,用尽气力张大双眼。那人站定在朱何身旁,朱何从侧边望去,可以望见那人眼镜下的清雅面容。
「汝等罪人,下地狱去吧!」
朱何只是想在si前多看几眼,没想到那人不顾和仙教术士对峙的危急场面,低眸对上他的目光。
啪地一声,那人撑开内里写着咒文的黑伞,轻手放下伞,为朱何遮雨。在黑伞的庇护下,朱何濒si的痛处减缓许多。
隔着伞,朱何看不见对方是什麽表情。
「抱歉,我来晚了。」不像喝令众术士的严厉口气,伞後传来柔和的磁嗓:「程朱何,不要怕。有我在,你绝不会有事。」
朱何听了,怔怔流出泪来。
男子再起身,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像是怀表的东西,按下按键。
众术士吵着一团,气氛不像追杀朱何那麽和乐愉悦,他们此次的计谋已经完全暴露,不知要撤要退。
为首的老道长出面压下众人的口舌,然後向半路杀出的y官大人拱了拱手。
「陆判大人,你说我们是罪人,不知我们所犯何罪?」
陆判收起表,拿出一枝墨笔,用雨水匀了下墨,往每个人头上点去。
「狡辩,拔舌。」
老道人陪笑的脸绷住,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陆判顶了下眼镜,再从西装拿出一本线装簿子,一个一个给术者唱名。直到他喊完所有人的名字,众人才後知後觉回过神来。
夜半最忌鬼叫名,两方对阵,他们已经输了第一步。
陆判点完名,只是站在黑伞前动也不动,好像在等这群杀人越货的术者自行解散,回头是岸。
术士却不愿意放弃到手的机会,看陆判像株修长的黑竹子站在那里,不约而同起了同样的念头──
就算对方是y差的头头,但放眼望去,就只有一个人/鬼,衣衫单薄、手无寸铁,只要灭了他,他们所作所为就没有第二人知情。
先前的老道人再次出面,换上一脸厉se,从嫌疑犯站上原告的位子。
「陆判官,你千年来依傍阎王作威作福,颠倒黑白,竟敢下令封鬼道、放任y差n杀无辜仙士。今日吾等真人就要替天行道,束手就擒吧!」
「白痴。」陆判简短回应,害老道人接不了话。
若是副官小蝉在场,一定会笑呵呵地帮腔:真不好意思,我家前辈呀,不想跟蠢人讲话。
在场的术士没有一个人发现到异常,倒是被隔在伞下的朱何注意到异状──自那一位出现後,路上再也没有半台车经过、他倒卧的柏油路莫名变成h泥地,不一样了。
「去si吧!」术士们朝陆判杀来,可制鬼的h符才拿出手,符纸就sh烂腐坏,像是沾上什麽毒物。
有人低头咳嗽起来,怎麽也停不住,甚至咳出血沫。
这让一g仙士惊恐起来,修仙道为的就是无病无痛长生不si,却没来由得了病痛,叫得b杀猪还凄厉。
「恶鬼,你g了什麽?」
「空气w染。」陆判淡漠回应这愚蠢的问题,「诱杀生人、谋害y官,你们犯下一连串恶行,不就为了开路y曹?我如你们所愿。」
老道人率先会意过来:「你是说,我们现在就在……y间?」
就像回应老道人的话,地面大震,术士们站着的马路崩裂开来,底下不是小河流,而是炙热的岩浆。
眨眼间,术士掉落大半,惨叫声一道被浆流吞没。
余下的术士,包括那个出面谈判的老道人,si命攀在断路的边坡。
「鬼杀人,罪大恶极!你竟敢违逆y律!」
陆判说:「我就是y律。」
一般鬼差对上仙道,就算能力不相上下,但吃亏就在於鬼差毕竟是y间的公务员,凡事得照规矩来,怕一个不慎,破坏y曹的运作。
唯独堂上那位判官是例外,决断杀伐,都系於他一念之间。
早在陆判来到他们面前,他就做下审判:杀人者,下地狱。是他们被野心遮蔽耳目,连求饶都不知道。
陆判没等所有术士没入熔浆就转过身,拿开黑伞,确认朱何的状况。
朱何不停呕出血沫:「我……会si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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