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狼环顾四周鸟族的兵,问到沈渊,“这是什么意思?鸟族的兵不是被你说服,不再威胁平沙了嘛?”沈渊发出“噗嗤”一声哂笑,“你确定吗?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能在短时间内说服鸟族?”“好哇!”群妖中,一人愤慨地大喊道:“沈渊不仅沉下东海两岛,还要来祸害我们狼族,大开城门引鸟族入城!我们都被他骗了!”“住口!他不是沈渊,沉下东海两岛的人不是他!”居狼为沈渊大声辩护。他按住隐隐有暴动迹象的众妖,再次给沈渊一个解释的机会,“你跟他们说你是怎么说服鸟族国师的。”“好。”沈渊丢下典山,轻轻跃下幽兰苑的屋顶。“居狼——”他朝居狼走近,“我这个十恶不赦的人,何德何能,能配得上你对我的这份信任呀——”听闻,居狼双瞳锁起,冷汗冒出,瞬间打湿里衣,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头环绕——他对沈渊的信任,好像正好顺了对方的意,轻易地钻进了对方的圈套中,把其推得离自己越来越远,还是他亲自动的手!他想喊停阻止,可为时已晚。沈渊面无表情地看着居狼,默声不言,手却暗暗摸向腰间,很快摸到一柄匕首。“因为我的时间不多,现在时机成熟,我要离开妖域,完成计划,不能再拖延了。”说着,他悄无声息地将匕首对准居狼的左侧髂前上棘和肚脐连线的中外三分之一处,猝不及防地刺进入。剧痛直窜大脑,居狼骤然蹙眉,满脸痛苦,一股腥甜涌上喉关,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用尽全力,说道:“不能走!……”沈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要找我,这是为你好。”说罢,推开居狼。像一块门板一样,居狼直挺挺地摔进雪地里。沈渊看去倒在雪地里的居狼,大量的鲜血流出,晕染身下的一片,那红在雪地的衬托下显得异常刺目。他轻蹙眉心,担心居狼,可也只是犹豫了一秒,便转身离开妖域。……九离入城处,沈渊望着自己曾经一跃而下的位置,那道高高的西轩门,他心里惊慌害怕,没有半分期待,可事已至此,他喃喃地安慰自己:“我,何错之有?——”他长吁一口气,过去二十五年间,他再一次踏入九离。刚踏入九离,城门后一位捧着狐裘的老人眯了眯眼睛,激动地问道:“你是……你回家了?”沈渊并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但否认了回家,“有家的人才叫回家。我没有家乡。”“游子寒无衣。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更冷,这件狐裘你拿去吧。”老人将那件狐裘奉上。沈渊道:“老人家,你认错人了吧。”老人笑笑,“没有。”听闻,沈渊盯着那老人家一会儿,随即发出一声哂笑,“娘娘?你这是……”婖妙道:“奉娘娘之命,在此等候。三千良将已就位,只待你踏入九离,剑指龙颜。另外,不要忘了赌约。”“自然不会忘记。”沈渊扬起狐裘,披在肩上,“这件事是我和典山之间的争斗,我不会依靠你。”婖妙道:“凭现在的你?”“浩昌也说过同样的话。”沈渊很自信:“从前我能赢他,现在也能赢他。”
婖妙道:“可若你输了呢?你会死。”沈渊道:“我已经死了。”婖妙道:“好。好风骨。”典山正在苍梧殿休息,忽地,殿门大开,一道持剑的修长身影背光而立。“回来了?”典山知道来人是沈渊。沈渊道:“来了。”“来认错?”典山问。沈渊道:“死也不认。”三天后,西轩门门下,一群人围着一柄破损的长剑议论纷纷:“三天前九离还姓典,三天后典山就败在这柄剑下。真是人生在世,瞬息万变呐。”婖妙化成老者,混迹人群里,不仅叹道:“他依然是那个天之骄子。”“哎,新皇上任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退位!?”“不可能吧,他图什么啊?”“不知道。”“怎么看来,新皇上位三天,这三天只做了一件事——帮沈渊昭雪,还有理有据的。”“我反正是不信。婖妙娘娘仁心仁义,怎么可能会是魔,还会去陷害区区一个皇子?我不信。”众人也附和:“我也不信。”婖妙得意地一笑:“沈渊,这赌约是我赢了。”……那间曾经关押沈渊的玄铁牢中,现在关着典山。这是沈渊刻意为之的。阴暗的牢中,沈渊隔着栅栏与典山对视。典山大怒,携着手脚上沉重的铁链,奔到栏杆前。紧紧握住,关节发白。他瞪视沈渊:“放肆,汝敢这样对孤!”沈渊质问:“现在我是九离的主,你敢说我放肆?”典山怒得双目圆瞪,胸膛剧烈起伏,大喘着气,气得说不出话。“你放心,我的归处不是九离。”沈渊在安抚典山。说罢,他唤人前来将典山从牢里拖了出来。听闻刚上位三天的皇闹着玩儿似的又要把皇位还给典山。这简直荒谬可笑至极,于是谁都想来看看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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