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宅大门关了这么久,该开了。”
言则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大睁着,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家姑娘。
说话时嘴唇都有些哆嗦:“姑娘您是说,开大门?”
“嗯,开大门。”
言则心里有许多问题想问,可话到嘴边他又觉得多余,姑娘说开门,那就开!
“小的这就去!”
时不虞笑着又吩咐了一句:“把门前巷道好好洗刷洗刷。”
言则一声是,应得清脆又响亮。
而大门,也由他亲自打开。
当木门吱呀的声音入耳,他几乎要热泪盈眶,来京城后就住在这里,对他来说,这里是家。
他手臂一扬:“去,都别偷懒,刷干净点!”
“是。”
言宅的动静飞快传往有心人的耳中,谁都知道,这不止是开门这么简单。
关门是谢客,开门,便该迎客了。
今日恰好休沐,游福得着消息,亲自去告知老父亲。
天气有些闷,游老正在廊下的摇椅上闭目养神,听他说完后张开眼睛笑了:“我想着,也该是时候了。”
游福递了茶给老父亲:“因为安殿下夺回符源城?”
游老推开茶,把着儿子的手臂借力站起身来,背着双手进屋。
“如今朝中正立太子,她趁着安殿下夺回符源城的时机站出来,若皇帝动她,谁都会觉得他在忌惮安殿下,容不下他。”
游福扶着父亲跨过门槛,接话道:“失去的九城已经被安殿下领兵夺回来五城,后边几城也有很大的希望夺回。朝中文武百官再不合,在此事上绝大多数人也是站安殿下的。皇上虽然不如以前英明,也知道此时不宜动她。不过,如今章相国一党独大,又是铁板钉钉的四皇子党,怕是会有动作。”
“我倒希望他有那个胆子。”游老到书案上坐下,脸上非但没有担心的神色,还带着笑意:“这就是一个摆在明面上的陷阱,他不动还好,一旦动了,那姑娘不知多少后招在等着。”
游福一愣:“她这是……不打算藏于人后了?”
“是没办法藏了。”游老铺开纸,用镇纸压住。
游福非常自觉的上前滴水磨墨。
“若五皇子没死,有他和四皇子斗着,一时间立不下太子,她就隻管继续藏于人后为安殿下出谋划策。可如今只剩一个四皇子,等立太子的那些步骤一步步走完,他就成了储君。”
游老神情悠悠:“四皇子血脉存疑,宗正寺却突然没了声音,这里边未必没有她的手笔。贵妃是丹巴国细作,和章相国关系不清不楚,她在防着他们短时间内对皇上动手。太子若成了新君,安殿下之后无论怎么做,都名不正言不顺了。”
“她在拖延时间?”
游福磨墨的动作都停下来了,若有所思的道:“说起来,太师一党的态度近来确实有些变化。一开始的时候他们找尽种种理由反对,阻挠,这几天已经在和他们拉扯告太庙等等那些吉日吉时了。章相国那边大概是看他们终于不坏他们好事了,在吉日的选择上,多数依了他们。”
游老轻笑:“所以在符源城大捷的消息还没传回来之前,她就已经在围绕此事部署,并且那时就决定站到人前来了。”
“她就这么相信安殿下一定能在这个时间点夺回符源城?若是没有呢?她的部署不就白费了?”
“你又怎知,她早前围绕符源城是不是做了什么部署?”游老神情中带着些怀念:“这一招一式,和那老东西是越来越像了,挺好!”
游福自然知道父亲说的是谁,当年的国师有多惊才绝艳,曾经他只是从一些事迹里看到,可现在从他的弟子身上,他才深切感受到了父亲每每说起时的那种感觉。
事情如果没有发生,你根本不知道她的局设在哪里,做了哪些安排,当一层层剥开后,你才恍然明白,原来在那么早以前,在什么都还没有苗头的时候,她就已经埋了招在那里。
这其中一定有费心安排后局势变幻用不上只能废弃的招数,也一定有事情生出变数,没有顾及到的地方,她都如那下棋之人,将之一一补足。就如五皇子天花离世,立太子之事提前,她把自己填了进去。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她做到了极致。
游福继续磨墨,边问:“您要出面了吗?”
游老提笔书写:“还早,再等等。”
游福看着书信抬头就懂了父亲的意思,游家还不能站队,但是和游家有关的,在朝中隻挂着闲职的人家可以。
现阶段,安殿下需要的不是多有分量的人,是响应的人。
第一个人
游家父子这般想,明里暗里已经投靠安殿下的其他人自也能想到。
言宅大门一开,路面都还没清洗干净,齐心和沉棋就一起过来了。
言则正指挥人这里那里的人下力气,看到马车从巷子里过来就忙让下人让了道,拿着马凳放置好,对先后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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