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的一圈学子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立刻起身去把那两个人拉开,并在沉棋几人的外边又围了两个圈,紧紧将他们护在中间,看着宗正少卿的眼神都带着敌意。
其他人同样愤怒,他们以为宗正少卿和沉棋先生是朋友才放他进来的!
计晖仿佛没感觉到自己的不受欢迎,把人叫回来,道:“沉棋,如此下去对你没有好处,你何必如此!”
沉棋的声音从圈子里传出来:“杀朱凌,平民愤!”
“对!杀朱凌,平民愤!”
“杀朱凌,平民愤!”
“……”
一浪高过一浪的呐喊,让计晖心中叹息,此事,恐怕难以善了。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警惕的看着自己的一众学子,平日里,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不是如此,他们从来都将他当成自己人的。
可现在,他们在敌视他了。
这感觉,可真是让人心里不是滋味啊!
不虞游说
自古至今,哪朝哪代,尊师重教都是必不可破的传统。
沉棋做了这么多年先生,带出来了多少学生他自己都数不清了,也素来知道自己还算得他们敬重。
可眼下,此刻,真真切切的被学子以身躯护在身后,那种知道才算落了地。
原来,他如此被人尊敬着。
若非今日验证了心中猜想,他这辈子真是死而无憾了。
齐心起身去和学生交待了几句,他们重又散开了去,只是接下来没得他们同意,谁也别想靠近了。
游福看向始终戴着帷帽,他连模样都还不知道的姑娘:“接下来会如何?”
另两人齐齐看向时不虞,他们也想知道。
时不虞看向几个身着文衫的读书人跑过来和身边的人一打听,便在外围坐了下来。
“等。”
沉棋追问:“干等着?”
“现在着急的不是我们,需要去想应该怎么办的也不是我们。”时不虞把手缩进衣袖里避寒:“他们要面对的压力不止来自于这里,还有我们看不到的各方各面。文官平日里为了一丁点利益六亲不认,可当一件事不伤他们利益的时候,他们还是能从心底深处捡起来一点文人气节的,有一半的人愿意使使劲也不得了。另外,您和齐心先生带了几十年的学生,步入仕途的肯定不少,便是还未至高位,这时候定也在为你们奔走。跟着你们的步伐做了先生的肯定更多,书院这个时候应该还未散学才是,可你们看看,来了多少。”
时不虞笑了笑:“粒米积成箩,滴水汇成河。”
“若是出动禁军镇压呢?”游福看向她:“文人能如何?”
“必会出动禁军把学子赶走。”时不虞撩起帷帽一角搭到一边:“没有他们护着,凭我们几个在这里留不住,抬也会被他们抬走。”
游福又问:“我们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必做。”时不虞轻声道:“朱凌这案子不是贪污受贿,不是做官没做好,不是朝臣倾轧,是他身上背负着那么多百姓的性命,和朝臣没有关系,没有人会为他出力。不论他是不是真凶,是他站在外边替人挡了刀,是他当场被抓,文臣武将再不和,这件事也能让他们站到同一阵营去,就算知道他背后有人,只要那人不站出来,他们也会当不知。便是那个下令的人,也不敢在如此失民心的情况下再血腥镇压,那是在逼人造反。启宗皇帝的儿子,不至于这点脑子都没有。”
三人都沉默下来,倒不是意外她知晓内情,而是心惊于她对皇上完全不尊不敬的态度,那种打心底里的看不上实在是表现得太明显了。
游福垂下视线,他想象不出来是在怎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人,才能养出如此心性,即便是曾大人,被夺职后再不满,也从不曾有过这种语气。
齐心的心情就更复杂了,今日才见识到学生说过的能干有担当,可紧接着就让他见识到了她的料事如神,这惊讶还没散去,就又让他听了这么一番话,他再是没脑子的人,也知道事情不对了。那他就不得不多想想了,要是十安的未婚妻来历不凡,他那个学生呢?又查这个又查那个,可如今看来,不全是在围绕一件事转吗?
要不是现在那小子还在参加春闱,他真要现在立刻马上就问清楚,解了心中疑惑。
不过眼下学生不在,那他做为半个长辈,这会便要替她撑住了:“有没有什么事是我们能做的?”
“您在这里就是我们的底气,正是因为有您和游大人在,这出戏才能唱出来。”
游福自嘲一笑:“不必把我算上,我知自己的斤两。”
“您份量十足,毕竟您身后是游家。”时不虞提醒他:“是那个建国时有天大从龙之功,却退居族地安稳度日,后来在启宗皇帝时期又出人出钱立有大功的游家。”
“那又如何?”游福面色扭曲:“我的继孙,他也没放过!”
“所以游家呢?动了吗?”
游福看向她:“你既知游家功劳压身,便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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