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正是在少室山脚下、和乔峰交过手的二僧。
“禀告方丈……”
两人刚说到此、便见到了乔峰,脸上皆露出惊诧愤怒的神色,不知他、何以在此处。
其余众僧、也都横眉怒目,狠狠的瞪着乔峰。
玄慈方丈神色庄严:“施主虽已不在丐帮,终是武林中的人物。今日驾临敝寺,出手击死玄苦师弟,不知所为何来,还盼指教。”
乔峰长叹一声,对着玄苦的尸身拜伏在地:“师父、你临死之时,还道是弟子下手害你,以致饮恨而亡,弟子虽万万不敢冒犯师父,但奸人所以加害与您,正是因弟子而起。弟子今日、纵使一死以谢恩师,殊不足惜,但从此师父的大仇、便不得报了。弟子有犯少林尊严,师父恕罪。”
乔峰深吸一口气、猛地呼呼两声,吐出两口长气。堂中两盏油灯应声而灭,登时黑漆一团。
黑暗中、群僧听得风声,都道乔峰出门逃走了。
便当即有人飞身上屋,守住屋顶。
还有证道院的各处通道和前门后门,片刻间、便有高手僧人、占住了各处要处。
别说乔峰是条高大汉子了,就算是化身为狸猫老鼠,只怕也难以逃脱。
小沙弥也取过火刀火石,再次点燃了堂中油灯。
十余名高僧、率领一干僧众,在证道院邻近各处细搜,几乎每一块石头都翻了转来,每一片草丛都有人用棍棒拍打。
这么一来,众和尚们、虽是慈悲为怀,有好生之德。但蛤蟆、地鼠、蚱蜢、蚂蚁,却也误伤了不少!
忙碌了一个多时辰后,只差没将土地挖翻了,却也没找到乔峰!
各人都是啧啧连声,称奇道怪,偶尔口出几句辱骂之言。佛家十戒、虽戒‘恶语’,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当下、玄苦大师的法体移入‘舍利院’中火化。
群僧也垂头丧气,相对默然。
都觉得:这一次、少林寺高手云集,十余位高僧的武功声望,每一个在武林中、都叫得出响当当的字号,竟让乔峰赤手空拳,独来独往,别说杀伤擒拿,连他如何逃走,竟也摸不着半点头脑。
原来、乔峰料到变故一起,群僧定然四处追寻,但于适才聚集的房中,却决计不会在意。
便将身子一缩,悄无声息地钻到了:一张床下。
他十指插入床板,身子紧贴着床板。
虽然、也有人曾向床底匆匆一看,却也看不到他!
待得玄苦大师的法体移出,僧人将证道院的板门带上,更没人进来了。
乔峰横卧床底,等人声渐息之时、他寻思:“等到天明,脱身可又不易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便从床底悄悄钻将出来,轻推板门,闪身躲在树后。
谨慎的他、心想此刻,虽然夜深人静、但少林众高僧、可能也不会就此罢休,放松戒备!
于是、便当下矮着身子,在树木遮掩下悄步而行,忽见对面树后、埋伏着两僧。
那两个臭和尚、都丝毫不动,黑暗中、绝难发现他们。
只是乔峰并非近视眼,而是眼光尖利之人。
他见一僧、手中所持戒刀上的闪光,心想:“好险!我刚才倘若走得稍快,行踪就非败露不可了。”
在树后守了一会儿,那两名僧人始终不动,这一个守株待兔,倒也十分厉害。
自己只要一动,便会给这两个和尚发现了,可是、又不能长时间僵持着。
他略一沉吟,拾起一块小石子,伸指弹出,这一下劲道、使得甚巧,初缓后急,石子飞出时、无甚声音,到得七八丈外,破空之声方厉,击在一株大树上,拍的一响,发出异声。
那两个和尚、矮着身子,疾向那大树边巡视。
乔峰待那两和尚越过自己,便纵身跃起,翻入了身旁的院子里。
月光下、他瞧得明白,一块匾额上写着‘菩提院’三字。
直入后院,穿过菩提院前堂,斜身奔入后殿。
忽听得殿外、有脚步声响,数人走了进来。
他百忙之中、无处藏身,但见殿上并列着三尊佛像,当即窜上神座,躲到了佛像身后。
听那脚步声、共是六人,排成两列来到后殿,各自坐在一个垫子之上。
乔峰从佛像后窥看,见六人都是中年僧人,心想:我此刻窜向后殿,这六僧如均武功平平,那便不致发见,但只要其中有一人内功深湛,耳目聪明,就能知觉。且静候片刻再说吧!
忽听得一僧说:“师兄、这菩提院中空荡荡地,有什么经书?师父为什么叫咱们来看守?说什么防敌人偷盗?”
其中一僧微微一笑:“这是菩提院的密秘,多说无益。”
那提话在僧人冷哼:“我瞧你、也未必知道原委。”
这名僧人坐在蒲团上:“师弟、你平时从来不多嘴多舌,怎么今天问个不休啊?你要知道菩提院的密秘,去问你自己师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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