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扑来的酒气,挤出一丝笑容。
“道长误会了,在下只是想问问这酒从何而来。”
“哦,你说这酒啊,城西酒肆打的,你还别说,老道阅酒无数,这酒也算得上是世间少有了。”
统领看了看木半仙手中的美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由得想到了城主刚刚吩咐的事情,心下当即有了计较。
“多谢道长告知。”
说罢,统领拱手别过,径自往城西方向走去。
清晨,凉丝丝的风吹进议事厅,烛火摇曳。
和煦的阳光一下子照了进来,让江鸿羽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呵,原来是天亮了。”
不知不觉就熬了一宿,江鸿羽摇摇头放下手中的文书,站起身来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腰。
“不得不服老啊,这精力是一天不如一天喽。”
自从江州战事爆发,江鸿羽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放在以往,通宵达旦地处理事务倒是不妨事,现在却是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
身心俱疲的江鸿羽虽说甚是渴望一醉解千愁,然而眼下的形势却容不得他如此放纵。
扭了扭微微僵硬的脖颈走出了议事厅,江鸿羽径直往后院走去。
还未进入后院,便隐隐听到院中一阵“唰唰唰”伴随着女子娇喝的声音传来。
江鸿羽走进长廊,兀自驻足,老怀甚慰地看着院中闪展腾挪的身影,那道手持长剑舞得正兴的倩影乃是他视若珍宝的女儿——江菡菱。
剑影翻飞,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朝阳映衬下,江菡菱傲人的身姿更显赏心悦目。
待江菡菱施展出最后一式,江鸿羽才喝了一声‘好!’
“父亲!”
江菡菱见是父亲在此,匆匆收了长剑,跑了过来。
“您今天怎有空来看女儿练剑了?”
看着飞奔过来的女儿,江鸿羽满眼宠溺。
“为父刚处理完政事,正好瞧见我家菱儿在此练剑。”江鸿羽继而说道,“见你练得入神便忍不住观看了一阵,这才发现菱儿这套疾风剑法当真是登堂入室了。”
江菡菱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女儿一时技痒,让父亲见笑了。”
“哈哈,为父可不是说笑。”
江鸿羽爽朗一笑,带着些许感叹。
“菱儿此刻出手,怕是为父也得略逊一筹。”
话锋一转,江鸿羽却是轻叹一声。
“只可惜菱儿乃是女儿身,空有一身本事,却不能驰骋疆场,唉”
听得这话,江菡菱不由得心下暗恼,俏脸上带着几分嗔怒。
“女儿身又如何,还不是父亲不许女儿上阵杀敌。”
江鸿羽怔了怔,随之语重心长地说道:“为父自然知道我的菱儿不输男儿,古往今来,战争都是男人们的事,你几时见过女儿家披甲上阵的,再者说了,菱儿身为城主千金,岂能以身涉险,为父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万一有点什么闪失,你让为父如何是好?”
江菡菱撇了撇嘴,“父亲总有说不完的道理。”
江鸿羽一时之间难以反驳,想到眼下江州城即将面临的局势,眉宇之间的一缕忧色却是难以隐藏。
见父亲沉默不语,神色中带着忧虑,江菡菱忍不住出声问道:“父亲可在忧心江东战事?”
江鸿羽摇了摇头,“江东战事已了,为父忧心的并非此事。”
“什么,江东战事结束了?”江菡菱小嘴微张,一脸惊讶道,“那咱们是赢了还是输了?”
江菡菱的讶异似乎在江鸿羽的预料之中,只见他背过身去,淡然开口道:“昨日朝廷派兵来援,解了我江东之危,现下应是要班师回江州城了。”
蓦然听到江州大战胜利的消息,江菡菱激动莫名,不过父亲此刻的忧虑又让她大惑不解。
“既然江东之危已解,父亲还有何事忧心?”
江鸿羽黯然道:“此事与你无关,不提也罢。”
清爽的晨风拂过,衣袂轻扬。
江菡菱走到父亲身边,捋了捋耳边的秀发。
“父亲难道信不过女儿吗?”
“菱儿何出此言?”江鸿羽语气平淡听不出一丝波澜,“朝堂上的事情,并非你能插手的。”
“女儿斗胆,也想替父亲分忧。”
江菡菱言之殷殷,如断冰切雪,颇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
江鸿羽心中一暖,有女如此,的确让他倍感欣慰,本不想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带入后院的想法不由得有了几分松动。
“你这又是何苦,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
“父亲总将烦恼藏在心中,女儿虽说没有父亲这般睿智,却也不是愚笨之人,时常见得父亲愁眉紧锁又何尝好受。”
江鸿羽转过头,有那么一瞬间,恍然觉得女儿身上有了亡妻的影子。
“你这丫头,性子倒是跟你母亲像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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