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珊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情绪崩溃后是昏昏欲睡的困倦,可是一片混沌的大脑和紧张敏感的精神不断发大周围一切风吹草动,让人无法安然入睡,就这样躺在床上发呆。
半开的窗户吹进热风,蝉鸣清晰可闻,怦,怦,怦,漫长、高亢、执着的虫叫声逐渐和缓慢的心跳同频,卡珊僵硬地转过头,燥热的夏风吹开纱帘的一角,一片生机盎然的绿色闯进视野里
卡珊撑起身体赤脚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纱帘被整个吹起,再远的景色被不知何时建起的高墙阻挡在外,她只能看到庭院里有限的青枝绿叶,她还记得在城外居住时蔚蓝的天是连着绿油油的草地,一望无际,现在城外还是这样的吗,曾经的自己到底为什么那么渴望进入高墙内。
“卡珊”是谁在叫自己,卡珊睁开眼茫然地左右环顾
“卡珊”埃因倏地出现在高墙上,身形轻盈,跳到窗台上,落脚地有限为了稳住身体,埃因降低身体重心,蹲在狭窄的窗台上,一手撑着窗沿,一手伸向卡珊
咚,咚,咚,卡珊感受到沉闷的心脏慢慢恢复生机,越跳越快,仿佛要震出胸膛
“你愿意……”,埃因扫视了一圈房间,这样优渥的居住环境以及卡珊身上上好的丝绸材质,她还会愿意和自己回去吗,埃因垂下眼,指尖传来卡珊温热的体温,埃因眼神顺着卡珊颤抖的手指往上,接着呼吸凝滞,似是脚下生根般怔在原地
“我想回家”卡珊手背狠狠擦着脸却无法阻止断了线的眼泪,她想回家,卡珊抽噎着重复“我,我想回家”,然后将手小心地轻轻搭在埃因手上
埃因握住卡珊的手,卡珊脸颊被擦的通红,肩膀一耸一耸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哭得抽气,她很委屈,因为太委屈了所以她说她想回家,他为什么会以为她在这里会过得很好,埃因收起多余的迟疑,握紧卡珊的双手,“好,我带你回家”。
卡珊突然脸色大变,扑向埃因,“后面危险!”,一条粗长的铁链勾住埃因的脖子,铁链拴着埃因往楼下拽
“埃因!”卡珊拽着埃因的胳膊,被带着半个身子吊在窗外,卡珊脸色涨红,咬着牙往上拉也无济于事,接着埃因反握住卡珊的手腕拉进自己怀里,自己在下,整个人包住卡珊
砰的一声跌落在地,虽然是绿地,但没有任何缓冲,落地的那一刻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埃因咳出一口血,甩开缠绕在脖子上的铁链
卡珊快速爬起身,眼角还残留着没擦净的眼泪,将手放在埃因身上使用治疗术,但异能凝聚在掌心流通不进埃因的身体,免疫者对所有异能免疫,包括治疗术,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卡珊手足无措,脑子里一团浆糊
埃因忍着痛起身,悄悄擦掉嘴角的血,喉咙不断上涌的血液让他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对卡珊安抚性地笑笑
铁链勾住脖子时他早有准备护住脖子,没有让铁链完全束缚住脖子,所以如果只有一个人三楼的距离足够他用来缓冲,安全无恙落地,但是他还是拉住了卡珊,尽管她在发抖,在害怕,还是小心翼翼将手交给自己,她哭得那样厉害,含糊不清地重复她想回家,生怕自己会被抛下,他又怎么能扔她一个人在原地,至少在那一刻他无法拒绝卡珊这一小小的请求。
卡珊唯恐伤势更重不敢触碰,手虚环着埃因“埃因先生,您……”,后半句话还停在嘴边,耳边擦过一颗子弹,射进埃因的身体溅出血花,刚爬起的埃因直直倒在地上,跪在地上的卡珊被戈伦拉进怀里,埃因腰侧的血洞汩汩往外冒血,瞬间染红了脚底的一片绿地,侍从拖着埃因往外走
“不行,不行”这样放着不管他会死的,卡珊扯着戈伦圈在腰身上的手臂,戈伦的怀抱没有半点松懈,手臂如铁镣般紧紧锁住卡珊,“无令私闯,入侵者本就该死,可我留他一命,所以乖一点”
“老实待着”,“乖一点”,从她开始做“叛徒”的那一刻起,他们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地警告自己,难道老实待着就会没事吗,难道不是他们一步步逼她变成“叛徒”的吗,她到底还要听多少次伪善者刺耳的告诫
“松手!”一个耳光狠狠打在戈伦脸上,卡珊出乎意料的举动不仅让庭院内其他人噤声立在原地,就连戈伦自己也难以相信,浑身泄力松了手,掉落的头发盖住戈伦的双眼让人难以揣测他的心情
可卡珊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受够了,转身就要跑向埃因,胳膊被人拉住,卡珊烦透了身体接连不断的纠缠,“我说,给我松手!”
卡珊甩开戈伦的手,一个兔子挂件随着卡珊的动作从戈伦手中脱离被远远甩在地上,是她当初随手拿来应付戈伦的兔子挂件,卡珊一时无言,抿了抿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果断地转身跑向埃因。
戈伦侧着脸,目不转睛看着地上兔子挂件,艾丽被当做替罪羊处刑的公告是在卡珊回府之后才公布的事,所以卡珊和优弥娅见面策划的机会只有自己亲自带她出去的那一次,恰巧那天她消失了一会,消失的卡珊带着送给自己的礼物回来了
这个兔子挂件渺小不显眼,短暂被惊喜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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