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衍雪宗,大门口。
被人称为昆仑六小仙君之一的燕三君,正拿着把扫帚门口斜道上,一处孤坟前的扫雪。
好说歹说已经是结丹的修士了,却不过因为在苍云北国游历的时候,调戏了一个寻常人家的小娘子,便被罚至门口扫雪整整一载!
同辈之中,断没有如此丢人的了。
衍雪宗占据昆仑之巅,据说连洞府也是承袭的烛龙雪殿,拢共有两位师尊共掌山门。大师尊是位机缘非凡脱俗的剑修,如今已经分神期至。二师尊是位貌美仁慈的妖修,虽隻元婴初阶,却十分受崇敬。
所谓昆仑六小仙君,便是连同燕三君在内的六名一代弟子。三人随了大师尊修剑意,另三人随了二师尊修丹香。六人之下,又有二代弟子十八人,门外弟子三百余人。
俨然一闻名遐迩大宗门。
燕三君原是苍云北国人,天生金灵根,千里难得一见,自小便被送入衍雪宗修习剑道。大师尊剑意铿锵,道心坚毅,即便是罚他,他也心甘情愿的。
只是今日分明是收新二代弟子的时日,另外五位师兄师弟都去挑选新徒弟了,唯独他在此处对着遥远无际的昆仑雪境,难免有些不甘。
正如此自怨了几句,忽见山下有人来。
来者……是个鲜衣的剑修,带着一名遮幕篱的女子。
那剑修气宇非凡,仙风道骨,负一把金剑于身,眉目风流。燕三君以灵气一探,竟查不出是什么位阶的高人。
又看那遮幕篱的女子,一身黑衣,白发及地,行走无风。
寻思着……剑修?该不是来踢馆的吧。
燕三君立时警惕起来,远远问道:“道友何处来?!”
那女子近前,撩起幕篱,一张绝艳的脸,金眸神圣不可逼视,开口却是笑意盈盈:“来玩。”
燕三君立时稳了稳心神,才没被那女子勾了魂魄:“道友,此乃衍雪宗境地,并非游玩之处。还请两位打道回罢。”
那金剑修士半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低头看燕三君扫帚下的碑石:“这是什么?”
“……”燕三君隻觉这二人好是无礼,没个好气:“此乃我家大师尊的师爹陨落之处,留下的雪冢。”
那黑衣女子一听,也低下身子来看,还伸手将雪絮拍了拍,露出上头的字:“东玄洲尉迟氏族解语剑君遗冢。哟,有模有样的。”
燕三君连忙阻止:“解语剑君乃是合体期的大能,虽未飞升,却也是名流于史的大剑君。不可放肆!”
金剑修士手端下颌,轻轻摩挲:“为何叫解语剑君?”
燕三君如数家珍:“解语剑君为救欲海上神姬,以肉身挡十八路仙官法器,身死化作海棠。海棠乃是解语之花,就如解语剑君一般灵毓风采。”
“妙啊。”金剑修士抚掌轻笑。
“不错。”黑衣女子连连点头。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却如看不见燕三君一般,直径朝着大门进去。
燕三君气不打一处来,挥手祭出一柄海潮纹青铜灵剑:“我本好言相劝,二位三番不听阻挠。我宗也是有规矩方圆的,二位如此蛮横,那便赐教!”说着竟是踏雪而来!
金丹的剑意呼风携雪,一股绵长的灵气直抵剑锋,朝着那金剑修士背后而去。
却见那金剑修士负手一个利落回身,眨眼之间,于空中并指夹住了燕三君的尖端。
燕三君根本没看清动作:“????”
“道友,有话好好说。”那黑衣女子噙笑,勾住金剑修士的手臂,“别戏弄他。”
金剑修士扬手一甩,燕三君顿时于雪地上捈出十尺余,整个人衣衫凌乱,简直接不下半着。心中只怕丢了宗门名声,努力昂首,不肯输掉气势:“你们、你们什么来头?若要上门论道,还请递来名帖!”
“名帖?”女子指点下颌,望向金剑修士,“小师叔有这玩意儿吗。”
金剑修士背手而立:“没有。”
那女子左思右想,忽思及什么,从袖中干坤里掏了掏,摸出个残破不堪的剑柄。
那剑柄瞧着像是泥塑的部件,似因年代久远而脱落的。
剑柄内侧,依稀还有极其拙劣的刻痕——斩仙剑。
“唔……”女子抛给燕三君,“没有名帖,拿这个给你家宗主看看。”
燕三君摸不着头脑,又实在不是对手,隻得祭出两张悬空符,令剑气载着这破剑柄朝着衍雪宗的内殿寻他大师尊而去。
三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僵持起来。
“道友……”燕三君率先憋不住了,“那个,你们到底是来干啥的。”
“借天池用用。”金剑修士并不再出招,隻于门下踱了两步,“不必惊慌,并无恶意。”
燕三君知他没有杀心。若有杀心,只怕自己这会儿恐怕已经魂飞魄散。只是眼前两人来路诡谲,不知什么路数,隻得紧张周旋。还要再退一步,却听身后一声低微龙吟。
那是大师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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