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开往宁远的列车,夏末初秋的yan光透过车窗照向少nv的脸庞,带着柔光映出细细的一层绒毛。车窗外的山川海河不停后退,喜怒哀愁交杂的思绪却在心中涌现。外面的世界,是她将要独自生活的开始。
日月窗间过马,十六年的人生恍如昨日,又稍纵即逝。
7岁那年,她在栾城医院中醒来,除了身边的裴爷爷告诉她的“我是在火车上救下突然晕厥的你”之外,什么都不记不起来了。那之后,她便有了一个名字,裴有梨。
她和裴爷爷在栾城这个不大的县城里相依为命,日子过得不咸不淡却h发垂髫,怡然自乐。过去那些好的坏的,都由命运做主一笔g销,既如此忘了就也罢了。
这样的生活很好,有梨觉得也没什么需要改变的。
直到裴爷爷老到没有力气睁眼的那天,他拜托了有梨最后一件事,“去宁远,帮我等一个人,如果遇到她跟她说,累了就回家吧,我早就不生她气了”。
有梨从家里垃圾桶里翻出早已被她丢掉的录取通知书,“宁远一中”四个字苍劲有力,“好,我去帮你等”。
裴爷爷微笑着冲有梨点了点头,眼神移向窗外再慢慢闭上。这位善良质朴老人的一生全都在这一眼中,是不舍更是遗憾。
“各位旅客,本次列车即将到达宁远南站,请在该车站下车的旅客准备好自己的行李下车。”
到站广播的声音将有梨从回忆中ch0u离,她收起手中的录取通知书,抹了把不知道何时淌出出的眼泪,拖着全部家当,被迫卷入了出站的人cha0中。
正当她抬着头眯着眼想看清楚墙面上的方向指示牌,一个健壮大汉从侧后方快速撞过她肩膀向前跑去,有梨这堪堪90斤的小骨架子哪经得住在这一撞,身子一歪就要摔下去。
“真够倒霉的”,她认命地想。
只是想象中的惨痛结局并未如约而至,反而落入一个略带香气的怀抱中,清冷嗓音只淡淡吐出两字,“小心”。
有梨回头却只瞥见nv生帽檐下露出的半张小脸,红唇娇俏却有着偏圆的下颌线。
怎么有点眼熟?还想再细看,可那nv生还来不及听有梨一声谢谢,就也急忙穿过人群没了踪影,看样子是在追之前那个健壮大汉。
有梨挠挠头又回想了一遍刚才那nv生的样貌,没一会又禁不住笑了,“别人都是白马王子英雄救美再被问一句这位妹妹我好像在哪见过,怎么到我这就成了美nv救我还反被我似曾相识呢。罢了,还是赶紧找到住的地方休息一下要紧”,有梨心想。
有梨按照裴爷爷生前给她留下的信中所书的地址,寻到了怡东小区的大门,青白se墙t配上淡墨se楼顶,在青葱绿木与略微开始泛h的秋叶交织下衬得格外雅致。
看来裴爷爷不仅是在宁远这大都市有一套房子,而且还是市中心的高档住宅区。那这十几年,他为什么要孤身生活在栾城呢?有梨想到原来自己对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裴爷爷也知之甚少,而答案或许只有在等待的那个人才会有了吧。
有梨拖着大包小包上了楼,站在502门口,书包脱下抵在腿上翻找钥匙的时候,隔壁大门咿呀一声从内打开。寂静的楼道中突然发出响声,很实在地吓了有梨一跳,手中的书包应声掉地。
抬眼看过去是一个留着黑se顺毛短发的男生,些许碎发刘海乖巧地搭在前额,露出一对剑眉和那漆亮有神的圆圆眼睛。明明是有些孩子气的长相,却因y挺的鼻梁和偏薄的嘴唇融着一丝坚毅的男人气。男生穿着灰se连帽和浅se牛仔k,趿拉着一双运动拖鞋,手里抵着一个塑料袋,看样子是正打算去扔垃圾。
当有梨还在脑里盘算他的年龄到底是哥哥还是弟弟的时候,男生迎着窗台投进的光走过来,捡起地上的书包递给有梨。
她下意识接过,两人双手碰触、四目交接那一刻,男生脑子里的弦一瞬间拉紧再崩裂,唔……nv孩子手可真是白白软软的。
倒是有梨先ch0u回手抱住书包并开了口,一句轻轻的谢谢却没等到不客气,他还是站在原地眼睛眨呀眨,仿佛静止一般,只有细看才能注意到那微微泛红的小脸蛋。
有梨继续一手托着笨重的书包,一手在夹层中翻找着钥匙,男生及其自觉且自然地接过书包帮她托住,一气呵成不容拒绝。
等到有梨终于找到钥匙后才反应过来,刚才男生一直帮忙托着书包。她赶紧接过,“谢谢你呀,你赶紧去扔垃圾吧”。
男生如梦初醒,仿佛终于想起自己出门的真正目的是扔掉手中的一袋子外卖垃圾,点点头就转身离开。
“不会是个哑巴吧”,有梨心里为他默默叹息着,“长得这么俊俏,怎么偏偏不会说话呢,老天爷真是暴殄天物,太不厚道”。
她叹了口气,拿起钥匙开门的瞬间发霉、cha0sh的味道混合着烟尘扑面而来。有梨微微掩住口鼻,简单参观了下这不大的屋子,家具虽一应俱全但并无使用过的痕迹,应该是从装修之后就未有人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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