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一大圈,最后在古镇客栈落脚。
他没带行李,只身一人,神se憔悴,午夜时分着实把老板吓了一跳。
“先生要住宿?”
陈徵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和钱包,“开一间,安静点的。”
“我们这儿客栈隔音效果不错,保证让您有个清净,给您开个三楼?三楼今儿个没客人。”
“都行。”
陈徵拿过钥匙,老板又问:“您之前是不是来过?”
“来过。”
“啊,我就说,还带着个姑娘不是?前不久那姑娘好像又来了,你们不在一块儿了?”
陈徵眉头微皱,不可置信地问:“多久前?”
“秋天的事儿了,月份?我老了,记不清,也不太确定。”
陈徵又递过去一张钞票,微微一笑,道:“叶琬沂,老板,您帮我查查?”
“哎哟,不是钱的事儿,您也知道,小的这地方一直还在用手写登记,这几个月前的事儿,不知得翻多少本登记簿……”
老板把钱推了回去,摆了摆手连忙拒绝。
陈徵把钱包里的钱都摆在了柜台上,“您大晚上看店闲着也闲着,帮我查看看?”
红彤彤的钞票堆着挺厚一叠,约莫二三十张,陈徵手松开,老板就讪讪地接了过去:“您查到了我也不知道她后来哪儿去,那姑娘来了好多回了,每次退房都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一声招呼都没有……”
“她没有说来这儿所为何事?”
老板摇摇头,忽然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开口:“哦!上次,她带了个男人一块儿,说什么,后天就要走了,把明年的佛给拜了再走?”
“男人?”
“我找找……我找找……两个人都登记了,只开了一间房——徐,徐国峰,哎,找到了。”
陈徵轻笑出声,只觉心酸,他再无言,转身上了楼。
要走,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走?
往日种种,难道只是错觉?
陈徵恍然间,像是做了场梦。
陈徵推开窗,对面的房间窗户紧闭,他知道,想要看到的人,不会再来。
一夜混混沌沌,陈徵没怎么睡得着,带着的两盒烟只剩两根,屋子里通了风,但还是一gu散不掉的烟味。
老板接到电话,给陈徵上来送早餐,被满屋子的烟味呛到了,刚放下东西要走,陈徵开口问:“老板,能不能帮我找个租车的地方?”
“您要什么样的?不介意的话我家是有辆四轮的,但好几年前的款儿了。”
“不介意,借我去趟寺庙。”
“哎哟,这寒冬,您可得小心点,今早下了小雨,山路怕是滑得很。”
“好。”
即使天气不好,归元寺依旧挤满了人,大清早的,陈徵被挤在人群里举步维艰。
香火味弥漫一路,陈徵顿了顿,还是把门口摊贩那儿买的香和蜡烛恭敬地点上,cha在罐子正中央,从未弯过的肩头此刻弯了下去,长跪在佛前。
他却只字不提自己所yu为何。
陈徵沉默着在角落跪到了傍晚,住持看不下去亲自扶他起来,问:“施主可有何心事如此重重?”
陈徵摇摇头,跪了太久,腿都是麻的。他哑着声,轻声道:“我不信佛,此番不过是替一位故人拜一拜。”
住持双手合十,叹了口气,喃喃道:“阿弥陀佛——凡事尽人事、听天命,不可g预,更不可违……”
“那我偏要抵抗呢?”
陈徵目光倦倦,却带着笃定,他g了g唇,眉眼舒展开来。
他走上前又上了柱香:“师傅,我始终相信事在人为。”
住持摇摇头,并不辩驳。
“我宁愿相信事在人为,那我还有个盼头——有朝一日能与你再次相见。”
陈徵几乎是立马登上了回美国的飞机,齐繁笑他瞎折腾一通浪费时间,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多“关心”他那日渐痴呆的母亲。
“你妈是不是年纪大了?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陈徵沉默一会,“我那四肢健全的哥哥最近在忙什么?”
“说来也奇怪,你们兄弟俩,怎么对同一个nv人这么感兴趣?”
“叶琬沂?”
“对,他也在调查。”
飞机起飞,落地,陈徵再度打开手机,三个未接来电,宋玉,陈敏仪,和陈羽。
也算是说曹c曹c到,可他这晚上是算说了鬼么?
陈徵回拨了宋玉的电话,对面难得安静到出奇,连一贯的大嗓门都收敛得神神秘秘。
“徵哥,出事了。”
“码头那批货,飘在海上竟遇到强盗,枪声引来警察,中方也派人来了。”
陈徵叼着根烟,没ch0u,松松地咬在嘴里,一个没注意,烟掉在地上,他眼睛半阖,垂眸盯着地面,终是开口问:“路柒呢?”
“重伤,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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