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很快抬高手机,睁着晶莹的亮眸凑近屏幕,随即哇的叫出声:“这是什么呀?!”“看上去就好酷!是在哪里采的呀?我也要!回来给我也带一个行不行呀?”“求你了…下次我不翻白眼了…我保证……求你了我也想要……”“那我道歉总行了吧!”然后,她清晰地记住了她举起手的动作,左右交迭,悬在胸口,眉眼都晃着俏皮的影子,朝他一本正经地作了个揖。“够了吧够了吧!我要蓝色的,黄色的也行,哎哎哎,什么颜色都可以……”屏幕那头传出他的清朗哼笑,满是纵容。她都要忘了,自己为什么非要执着去记那个动作。而他明明当时就不在场,又怎么会知道这是专属于温声的动作。撂向她身上的大衣,路泊汀神色淡的很,一副送你了的轻佻模样,低头去拿手机和车钥匙,希榕看他穿着那件灰色的薄款线衫,额前的碎发依然被抓得凌乱,弯颈时,偏低的领口正好擦过凸起的脊骨,明晰干净,颈侧还有几道鼓起的浅细青筋隐入衣领,她一直都觉得他不用看任何人,也用不着说什么话,那股不可一世的嚣张劲儿随时就能从骨子里渗出来。冷着的一张脸,和第一次见面时,他带给她的那种青峰迭起的峥嵘意气重了样。是一个盛气凌人又偏偏生得芳华绝色的混蛋。“路泊汀!”他转身朝门外走,长指划开手机,点开聊天框,她还没回消息。l:发个定位,我去接你。“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我有病才会喜欢你!!!”步子丝毫没变,继续走,又拨了通电话出去——‘嘟嘟嘟’电话正在通话中。“你永远都不会幸福的!!!!”他眼都没眨,手扶着颈,扫了眼屏幕的时间。l:十点了宝宝,也该回我消息了吧。“我们虽然不是情侣,但总归是朋友吧,你能不能尊重点我?!”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路泊汀开门的动作突然停下,背影长身俊拔,头微偏,看那个他明确拒绝过又始终保持着距离的人,下巴微提,笑的疏离,最后一次和她搭话:“那你还差得太远。”在所有关系里,只要他没感觉,那委曲求全没用,刨腹明志更没用。哪怕到最后他被当成了那个恶人。无所谓。希榕每往外喊一句话,精神就崩溃一次,她以往那些游刃有余的自信一瞬间全坍塌了,直至眼前他的身影不见,呼出的所有控诉变成一堆没有猩火的灰烬,鼻子竟然还能闻到他衣领的冷香,丝丝沁凉,像从冷松里落下的冰渣,越掉越快,越凝越多,直到彻底浇灭她滋长了几年的热忱。衣兜里的手指冷不丁一动,摸出一看。路泊汀坐进车里给江乐橙打电话,也没接。见鬼了。两个小时不到,室外就垒了一层白霜碎雪,心脏又猛地一抽,有点喘不上气,他只好降下车窗给车里换气,耳根被寒风吹的发红,想到姚书文今晚的话,有些烦,还有一点他不愿承认的茫然,摸了把裤兜,自从上次和她说不抽烟后,兜里就再没见过打火机的踪影。他仰着头,呼出热气,任由那些雪花冒然坠进眼里,又黑又亮的眼睛被湿雪铺上潮意,很轻巧地遮住了眼底的疲倦。‘啪——’身后的车门忽然被打开,他没动,视线滑到后视镜。“我知道温声在哪里。”希榕已经整理好情绪,也没看他,扭头望着窗外,“今晚我和朋友路过淮北西路,在路口见到她了,一行叁人,应该就在附近。”“姚姨把我交给你,你就得负起送我到家的责任,今晚过后……”她捏紧手里的东西,冷风顺着前窗飘进,宽阔厚重的大衣将她全部包住,点头轻声道,“今晚过后,我不会再联系你了。”路泊汀偏着身还是没动作,长手长腿全部摊开,睫毛都挂上了雪絮,就在希榕咬唇难堪时,他才悠悠坐直,关窗,发动车子。“随你。”到淮北西路的地铁口时,已经是一刻钟后,希榕左右两边快速推看,没什么人影,车子往偏僻的位置又开了一段路,路泊汀停在靠边打算下车找,身后的人敲他的椅背让他往左边看。“那个是不是温声?”他顺着她的指向看过去,就那一眼,面色骤然冷了下来。不远处的台阶上,贺厉正背着温声,两人的脑袋贴的很近,她的唇就挨在他脸侧,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头顶还罩着一顶土的不能再土的,那个傻逼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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