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将他扯了回来。
下一刻,她快步上前扶住刘英,对着彪婶大喝:“谁说我们不还的?!我们还没商量怎么去取钱,就差个一会儿工夫,就瞎嚷嚷个不停!谁不知道乡下地方就靠地里种庄稼过日子,亏你们还是天源的堂叔和堂婶!竟逼我们家卖地!”
薛凌走了开去,吆喝喊:“村里的各位大叔大婶,乡里乡亲们,你们都来评一评理!我和源哥哥才刚结婚,堂叔堂婶就上门讨债,逼着我们家卖地!你们说,有这样过分的本家人吗?”
程彪以前是个好吃懒做的二流子,老婆蛮不讲理,整天占村里人便宜,大家早就看不顺眼了。
大伙儿早些时候都刚从薛凌手里吃到城里的甜甜好吃喜糖,对她这个新嫂子印象好得很,连忙七嘴八舌附和,骂程彪夫妻太过分。
“人家办喜事呢!你们就怎么做——忒过分!”
“又是本村又是本家,哪能逼着卖地的!天源家除了那些地和这两土胚房,也没啥值钱的。你把地要了去,让他们以后没庄稼吃啥?!”
“是啊!忒没人性!”
薛凌这么一喊,村里人你一句我一句,把程彪夫妻骂得个狗血淋头。
这时,薛凌拉了拉程天源,低声:“你扶好咱妈!”
场面乱哄哄,程天源顺势扶住老母亲的胳膊,见她一溜烟跑回新房去,还“砰!”地一声将门甩上了。
他眉头皱起——她这是害怕了?!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领头,他的新婚妻子却自己飞了。
程彪毕竟是天生爱面子的男人,见乡里乡村指着自己骂,窘迫又尴尬,躲到他胖乎乎的老婆身后去了。
彪婶脸红脖子粗,打算破罐子破摔,尖声:“关你们屁事!今天反正就要他家还钱,还不起钱就地来赔!足足两百块!你们有谁帮他们家还啊?还啊?”
八十年代初,像程家村这样的乡下小地方,十块和五块就是大钞票,谁家有一张一百块的,就能算半个大富翁。
帮忙说话做得到,帮忙还钱肯定不行。
彪婶的话刚下,全场噤声了,一个个埋下脑袋,还有甚者往后退了好几步。
两百块——那可是一笔很大的钱!
彪婶得意极了,晃着双层肥下巴,横眉竖眼道:“怎么?有本事就还啊?没本事唧吧什么!滚!”
接着,她脏兮兮的胖手往程天源母子面前伸去,吆喝:“快还!立刻还!”
程天源牙齿咬得紧紧的,仍冷静开口:“五天!乡亲们为我程天源做个证,五天后我一定能还上。”
彪婶冷笑得意摇头,尖叫:“不行!今天就得还!”
“哪有这样的……人家这不刚娶媳妇吗?家里肯定缺钱。”
“阿源一向是个说话准的!都说五天能还,怎么还这样逼着啊!”
“总得给点儿时间凑钱吧。这样太过分了!”
几个年长的乡亲胆子偏大些,低声劝起来。
刘英擦着泪水,红着眼睛哀求:“他婶……阿源说五天就五天吧。算我求你了!”
她上前,作势要跪下——
“妈!”程天源慌忙要搀扶她,不料一个身影迅速钻进来,快他一步,将刘英拽了起来。
竟是薛凌!
她高昂起头,身板笔直,大声:“不用等五天了,这里是崭新的两百块,还你们!”
众人都懵住了!
程彪和彪婶连忙抢着夺过,摸着那崭新亮泽的两张纸币,都一脸不敢置信。
薛凌扬声:“借条呢?快拿出来!”
彪婶暗自吞口水,从程彪的口袋里摸出借条,讪讪递了出来。
薛凌接过,看了一眼,递给后面的程天源。
“大叔大婶们今个儿帮忙做个见证,程彪家借我们家的钱都已经全部还光。如果他们以后敢再找我家麻烦,那就甭怪我们不客气!”
彪婶瞪她,没好气嘲讽:“本家人竟要不客气了!”
薛凌大声喝道:“你们算哪门子的本家人啊!趁人家新婚你们上门讨债,还逼着我们家贱卖土地!有你们这样的本家人吗?!”
“就是就是!忒过分!”
“成天欺负人!”
一旁的乡亲七嘴八舌数落起来,彪婶只好讪讪不敢再开口。
程彪摩挲着那亮泽笔直的纸币,忍不住嘀咕:“哪里来的钱?太新了吧?会不会假的?”
薛凌扬声:“睁大狗眼看清楚!这是我爸特意从中央银行取来的首发纸币,特意庆祝我和源哥哥新婚大喜的!敢胡说八道诬陷是假的,咱现在就去派出所说说理去!”
程彪以前是个混混,一听到“派出所”三个字就吓得腿软,连忙拉住老婆,灰溜溜跑了。
乡亲们见热闹没得看了,也都先后散了。
薛凌很是客气,一手提一大袋瓜子,一把又一把往他们的手里送。
“多谢大叔大婶!有空常来我家喝茶啊!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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