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沉睡了许久,直到金色的光刺破黑暗,在环境和真实中沉浮的她缓缓清醒。映入眼帘的是耀眼的雪山,金日当顶,她躺倒在蟠莲座上,伏在祂盘坐的膝盖上,即便是脑海一片空白,她也下意识捂住了自己后颈,那种隐痛仍然在,她放下心来。桑吉穿着僧袍,握着一个篆刻着繁复的经文的法锡杖,随着风微微晃动的半透明的琉璃珠珠碰撞,带起一些轻微的响动,桑吉仰望着莲座。殿亭上已经摆放好了众多的仪式堆,男女人甬沉默地在日光下泛起一种拟人却非人的光泽来。金、银、琉璃、珊瑚、砗磲、赤珠、玛瑙以同样的扁口立盘盛放。献祭的牲畜摆放在供桌上,在那仪式堆的中央,是一个血金色涌动的法阵。空气中升腾起一种淡淡的炒麦的香气,她用力地撑起自己,发现自己已经被换上了繁复沉重的袍子,看着法阵中央的,赫然是盘坐的隆措,他的衣服被剥去,在身上的刺青上,又重新用血绘上了以古仓语写就的咒文。“隆措……”她那被极限的媾和搅弄得失常的大脑极力地保持着理智,她呢喃出他的名字,失去,通通都要失去,如果这是重塑肉身的使命,于是心头涌上了一种模糊但熟悉的憎恨来。扎灯的身体向前倾,祂捏紧了她的手臂,将她扯回怀中,轻抚她的发顶,“感受到了吗?”“力量的回归。”祂抱着腿根尚在酸软的扎灯站了起来,感觉到了腾空感,她勾住了祂的脖颈,那垂下的幕帘上的血珠扫过她的手背。她聚精会神地感受着右眼的力量,是完全的力量,神眼的力量,她随时要分裂的躯壳因为这种力量而感到一种充盈,“可以让我下来一下吗?”“你站得稳吗?”祂的拥抱极具侵略态势,那句问话也是,即便语调并不高挑。她的小腿垂下,顺着祂倾斜的方向落了地,她赤脚踩在地面上,地面上撒着高山谷青麻粒,硌脚,但并不疼痛。她站了起来,按住胸口,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顺畅地流入身体,她转身面向祂,跪坐在地上,伸手朝向祂,祂的面容背对金光,掩在阴影里。“亲亲。”祂高大的身躯顿住,听到她的话,似乎是非常地疑惑,“什么?”她仍旧是双手伸向祂,“亲亲我就好了。”就像是第一次见到隆措时,伸出手,说,“亲亲就好了。”祂俯身垂首,印纸遮住祂的面容,但是她仍旧能感觉到祂在打量自己,她闭上了眼睛,任由祂打量,祂的细微的笑声在面前,冰凉的触感,祂落下一吻,在即将离开时,她捧住了祂的面颊。她轻轻吮咬祂的唇,将舌头试探性地伸了进去,正如她所料想的,祂按住了她的后脑勺,细长的舌头纠缠住了她的舌头,泽泽的津液交缠的声音响起,她胸腔的气息即将耗尽,她抱紧祂的脖子,更加主动地迎合祂。祂确实已经意识到她的非比寻常,但是祂难免会沉湎于此。她轻轻松开了抱着祂的脖子的手,手指扣紧了自己的后颈,后颈若隐若现着一段细长的红色裂口,她的手指插了进去,血肉绽开,剧痛瞬间让她咬紧祂的嘴唇,祂按住她的额头分开时,看到了她因为疼痛而近乎扭曲的表情。“你……”皮肉灼烧的声音响起,她徒手扒开了古辛为她缝合的裂缝,在足以见到森森白骨的深度,抽出了一把沾染着她血肉的匕首,她就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嘴唇被咬出血洞,她扯出一个变形的笑容。血顺着嘴角滑下,她高举着那把匕首,插入了祂隔着印纸的眼睛。祂的身形顿住,一旁的桑吉被这巨变所震惊,她连扑带爬地把扎灯拽了下来,扎灯的身体就像是一张纸片一样,轻易地被拉了下来,她看着祂的身上闪烁着金色光芒,裂缝乍现,终于任由桑吉扣住自己的手臂,倒了下来。祂的魂体内部爆发出环形剑刃一样的光芒,祂细长的手指按住匕首的刃柄,用力地拔下,甩在扎灯脚边,“你……骗我……”祂的声音像是被那绽裂的金光打碎一样,显得诡谲可怕。望着即将破碎的神体,桑吉绝望地怒吼,“完了!全完了!”扎灯望向图噶神体的方向,祂神体失控,跪了下来,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祂的神魂破碎在空气中。她仰倒在地上,轻轻笑了起来,血沫顺着嘴角漫了出来,桑吉爬到扎灯身边,用力地摇晃扎灯的身体,“你对图噶真神做了什么?”扎灯死死地盯着桑吉,“你真恶心。”桑吉看着血色下扎灯苍白的面容,失控地抖了起来,“你懂什么?”“我是父女奸生,一个男女同相的孽胎!”桑吉将她拖拽法阵的一角,白玉的地面上显现出一长条血迹,扎灯疼得按住了桑吉的手,桑吉指着那个阵中森白的头骨,“那群污种让我和这个奸生的弟弟再生下怀丹仁的继承人。”“可是我是男人!”他状若癫狂,“我是人!”“不是母猪!”“他们都该死!怀丹仁的所有人,都该死!”他按住她的头,让她直视那个头盖骨,“所以我杀死了我的弟弟,杀死了那个男人,杀死了……玛哈撒。”他的声音开始扭曲,“现在都完了,因为你!”桑吉扣着她后颈裂开的缝隙,“你去死!”扎灯吐出一口血,“对,他们都该死。”桑吉愣住,“你说什么?”一阵剧痛传来,桑吉看着自己的胸口。扎灯握住刚才被图噶扔到脚边的匕首,捅入桑吉的心脏,声音轻飘飘的,“你也是怀丹仁宗的人,所以你也该死。”桑吉的手松开,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圆滚,用尽全力,看向了那个伫立的沉默的鼓。扎灯用衣带系紧了自己的脖子,跌跌撞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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