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乖巧又好操纵的柳栖寒。柳栖寒便觑了这个空子,把这思前想后好几天的一步险棋走了出来。
”……行了,今日只能做成这样,三天后看他愈合,再磨下一轮。“韩子归在晏书恒剪开的眼皮上细心缝了几针,左看又看,点了点头,将柳栖寒拿来的合欢宗秘制愈创膏不要钱般糊了晏书恒满脸,又感叹道:“这要是对个无辜之人下手,我还真干不出来。“
柳栖寒闻言,淡淡一笑。“韩公子不必担心,今日刑堂里不是都判过罚了?灭门血案的凶手该判生不如死调犬之刑,既已判下,谁动手都不违天和。”
韩子归点点头,表示”此言有理“,又神情愉悦地欣赏着自己磨骨、缝合的漂亮针迹。很显然,他其实是非常享受这种事情的。
——喜爱淫虐,但定要人主动自愿。喜欢重刑折磨人,但却定要人罪有应得。韩子归就是这么个人,柳栖寒倒心里明白。
韩子归这人性情古怪,杂学颇多,似是个什么传承了许久的阵修门派的继承人,向来不大把云州这几个剑门放在眼里。他听闻了柳栖寒求他帮忙的这件事,原本懒得出手,却听说要以合欢宗秘术将这几场灭门惨案的真正凶徒调成淫犬,他思前想后,倒有了几分兴致。
反正从今日之后,晏书恒再不会有机会用原来的脸见人,按“忘名“和”禁言“的法子调下去,他再也不可能说出自己原本身份。不会有任何麻烦。
——而万一晏家当真来找麻烦,韩子归也倒不太放在心上。
”那,今日就进箱?“韩子归扯起晏书恒瘫软在桌上的身体,以软玉塞封了耳,将他刚动了刀针的脸庞一层层裹好,又小心翼翼不牵拉伤口打开他的嘴,塞了开喉玉势。
“自然进箱,就请韩公子费心,帮我把他按规程调着。”柳栖寒微微勾着唇角。“要不然,怎么赶得上三十日后刑堂露面。”
三天时间,够发生许多事情。
三天,足够晏家发觉晏书恒失踪,闹闹哄哄翻遍了云州城地皮,却一无所获。晏少爷实在树敌不少,晏家大张旗鼓四处去寻,就连合欢宗严长老与柳阁主都派了人帮忙,谁知,这人竟如凭空变成了一滩水又被太阳烤干,竟没了任何踪迹。
自然,小柳阁主毫无可疑:合欢宗与晏家交好,柳阁主自然没有任何对晏少爷下手的动机。再说,他饮宴后确是出了趟门,却来来回回都有数个侍卫陪同,根本没有过落单的时间。
三天,也足够调犬箱里的陆清洵意识沉沉浮浮,觉得自己似是死了数个来回。
……三天。在他认清柳栖寒在他面颊上留的字迹时,一瞬间的惊惧,愤怒几乎如潮水般漫上来——怎么竟能把人这样活活关上三天!
然而,箱盖无情盖紧,他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喘息,却从来没有一刻如此刻般无助。
堵着嘴,蒙着眼睛,塞着耳朵,紧紧束着身体,口里含着一根深进喉咙的玉势,被摆出一动不能动的蜷跪姿势。很显然,他的一切抵抗都是彻底的徒劳。没有人想听他的意见,没有人会询问他此刻到底有多难受,施刑的人已经下了决断:整整三天。
软玉耳塞几乎完全隔绝了外部的声音,但并非全然无声:原本微不可查的体内声音反而慢慢鲜明起来:空气吸进肺部;血液流动;心脏砰砰跳动,琐碎漫长,没有止境。
同样一点点更加敏感起来的则是触觉——尤其是从前一向忽略的,双腿间那个塞了东西的穴口的细微感受。
那根长棍在融化。粘腻的液体开始在甬道里漫延流淌。
然后则是……
他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喉咙里发出一声无声的哀叫。紧紧交叠跪趴的身体试图摇晃挣扎,却被缠紧身体的细帛和那口严丝合缝的箱子紧紧禁锢在内,连动都无法动一下。
他的身体开始痒了起来,从里到外,漫延整个甬道,从无法触及的深处到腿间被涌出的液体打湿的入口,无处不是缠绵而温吞的痒。
叫也叫不出,动也动不了,他的臀部紧紧抵着箱底,黏糊糊的穴口无法碰触到任何东西,想磨一磨解痒都毫无可能。他跪趴在原地,无声地痉挛发抖。
痒意不算汹涌,却无边无垠,仿佛有无数虫蚁细细碎碎地在身体深处爬行,爬得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在无法抑制地哆嗦,像无形的潮水在皮肤底下缓慢而无止境地翻滚。
时间在这种煎熬中变得异常漫长,他急促地喘息着,浑身上下不自觉地抖,汗水——或是不自觉间溢出的泪水一起,浸透了蒙眼的布帛。
……三天,他得熬上三天。
至于柳栖寒有没有骗他——这已经是不太重要的事情了,此刻他只能相信这酷刑还有尽头,这几乎已是他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时间仍旧还有一点点意义。在虫蚁漫爬的绝望里,他挣扎着数自己的脉搏。
心脏的跳动轰轰作响,震耳欲聋,他沉重地呜咽,喘息,勉强提起自己最后一点神智,艰难地数着心跳。……一千,一千零一,一千零二……
……三千,三千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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