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走了。
萧逐风:“……”
这人平日里可没这么喜怒无常,一句话而已,不知哪里说错,发这么大火气。
他把那本籍册收好,冷冷道:“莫名其妙。”
……
昨夜的风惊动了医库的人,惊动不了清晨的日头。
翌日天晴,风和日丽,堂前新燕绕着医官院门口的柳枝双双来去,春华竞秀。
清晨不必去给金显荣行诊,殿帅府那头也无事,陆曈便起得晚了些。
方梳洗完,就见林丹青背着个大包袱从门外进来。
陆曈视线掠过她身后鼓鼓囊囊的行李,问:“你要出去?”
林丹青点头:“是啊,今日旬休,我要回家。来医官院都两月了,我都没回去过,攒了两月的日子。”复又想起什么,瞪着陆曈:“陆妹妹,你是不是忘了今日旬休了?”
陆曈怔了怔。
医官院医官使家在京城的,不必留宿院中,她与林丹青算是特别,夜里宿于宿院内。留宿医官院的医官使每月能多一两俸银,不过,她二人倒并不是为多俸银才留下。
陆曈是为了接近戚玉台,至于林丹青,不得而知。
每月两日旬休是医官院的传统,自打进入医官院后,各种事情纷至沓来,陆曈没有同常进告假。本想说攒着这月一起,却又因戚玉台一事耽误,此刻若非林丹青提起,她差点忘了今日起旬休这回事。
见陆曈沉默不语,林丹青还以为她是有什么难处,遂过来挽住她胳膊道:“陆妹妹,要不你去我家吧?我家府邸很大,你同我回去,我给你看我养的金丝猫儿绣球,可漂亮了,有人来了还会撒娇,你一定会喜欢的。”
林丹青知道陆曈孤身一人在京,虽先前在西街医馆坐馆,可医馆的少东家与陆曈到底非亲非故,算不得亲眷。旁人旬休各自归家,可陆曈家又不在盛京,真要离开医官院,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倒不如随她一起回林家去。
陆曈回神,婉言谢绝:“不用了,我要回西街。”
“真的?”林丹青觑着她脸色,仍不甘心,“你可别跟我客气!”
陆曈笑着摇头。
再三邀请陆曈无果,直到林家下人的马车在门外催促,林丹青才不得不放弃,自己扛着行囊出去了。她归家之心似箭,蹦蹦跳跳出门时,背影都透着欢喜,陆曈瞧着,不免也微微笑了笑。
笑着笑着,神色又淡下来。
她起身,走到屋里木柜前,弯腰从木柜里抱出一个包袱。
包袱扁扁的,没装什么东西。林丹青入医官院前,带来的衣裳零嘴话本子一干七零八碎的东西,足足有五台大木箱,宛如迁居。陆曈却不同,除了几件衣裳和绒花,裴云暎送来的四隻瓷瓶,杜长卿的本钱,就只有银筝偷偷塞给她的那一袋碎银。
那袋碎银她一角也没用,好好地保存着。
陆曈把包袱提起来,又背上医箱,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门外春色妖娆,晴日下风吹过,满树杏花飘扬似雪。她抬头,暖融融的日头从头顶倾泻而下,晒得她微微眯起眼睛。
许久没回医馆了……
不知银筝他们现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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