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理》,和我的《苗氏良方》一模一样。”
说到此处,苗良方搭在膝头的手不觉攥紧。
和崔岷同住柴房的日子,与崔岷一同刚入医官院的日子,甫进宫的平人医官屡屡被人刁难的那些日子,他不止一次地对崔岷说过自己的预想。崔岷陪他一起整理那些药方,有时会甚至会为了一个药方中所用药物争执不休。
崔岷从来没表露出一丝一毫对这药方的觊觎,在苗良方心中,这个懦弱总是逆来顺受的人一直是当年柴房中在夜里为他添续灯油的小伙计,他没料到崔岷做事会如此狠绝。
“我试图找过他,但他已经是医官院高高在上的院使大人,我根本接近不了。没人相信一个罪人的话,他们说我满口胡言。往日奉承我的人一个都不见了,生怕被我连累。”
“十年了,你是第一个,”苗良方看向陆曈,“你是第一个说会帮我报仇的人。”
那日在仁心医馆,他为自己身份暴露而心虚气急败坏,就如长时间缩在阴暗中的地鼠被掀开洞穴堆积的瓦石,对地面的阳光总是卑微的不觉适应。偏偏陆曈坐在他面前,平静对他说:“我可以帮你报復回来。”
报復。
苗良方闭了闭眼。
如他们这样没有身份地位的平民,要报復贵族官宦何其困难,苗良方比谁都清楚。若说当年的他尚且对身份高贵的昭宁公小世子有拒绝的傲气,如今十年的漂泊嗟磨,早已使他认清现实。
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但他还是对陆曈的提议可耻的心动了。
或许是因为陆曈的语气太过冷静,让人莫名想要信任,又或许十年磨平了他的性子,却没有磨平他的不甘。
“小陆,我告诉过你,平人进入翰林医官院,不像你想得那样轻松。宫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还年轻即便要和太府寺卿赌气,也不值当赔上一生。”苗良方道。
他其实一直希望陆曈能通过春试,临到头了,得知今年考官是崔岷,陆曈十有八九落选后,却又莫名松了口气。
那是个火坑,修缮得再花团锦簇,也改变不了吃人的事实。
他不希望陆曈也像自己一样,白白葬送在那里。
何况復仇,本身就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
陆曈道:“我说过,你若助我通过春试,进入翰林医官院,我可以帮你报復回来,说到做到。”她望向苗良方:“苗先生,你隻管助我。”
夜色下,女子眼眸清澈分明,目光没有丝毫犹豫。
苗良方有些迷惑。
他只知道太府寺卿府上来人羞辱陆曈,陆曈激愤之下夸下海口。但这些日子与陆曈相处起来,他觉得陆曈并不似意气用事之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为了些口舌之争,而一意孤行将自己送入险境呢?她明明比任何人都能冷静地权衡利弊。
犹豫片刻,苗良方才按下心中疑惑,耐心劝慰:“崔岷不会让平人通过……”
“试试吧。”
陆曈打断他的话,“结果总要试了才知道。”
崔岷=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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