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医行推举出来的老大夫,能通过春试当上医官的,这些年也没几个。
陆瞳站在医馆门口,目光扫过医馆门前一地的狼藉。
这群婆子来得气势汹汹,将本就潦草的雪狮子踩得乱七八糟,只剩两颗黑黝黝的枣子陷在积雪里,分不清原来形状。
陆瞳抬眼,淡淡开口:“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她之所以一开始没让董夫人帮忙,而是找上董麟,就是因为董夫人为人精明,她莫名提出想去春试,以董夫人的谨慎,说不定会横生枝节。
但未曾想董麟被董夫人发现了。
陆瞳不是没想过,被董夫人得知此事后董夫人的不悦。但她也没料到董夫人会如此泼辣,竟会指使王妈妈在医馆门前来闹事。
就算看在裴云暎的份上也不应该……
毕竟董夫人一直以为她与裴云暎之间早已暗度陈仓。
如今这般撕破脸皮,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陆瞳兀自沉思着,这副冷淡神情落在王妈妈眼中,便成了无谓的挑衅。
王妈妈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要知道昨日董夫人与董麟争吵过后,被这个一向乖顺的儿子叛逆之举气得险些晕倒,之后就卧床不起。偏陆瞳还能这般冷静,不就是认定自家少爷一定会为了她与家中闹翻么?
王妈妈牵起嘴角,语气有些嘲讽。
“说起来,陆大夫志向高远是好事,不过人哪,有时候莫要抬头看天,也得低头看脚。那春试能通过的都是太医局的学生,陆大夫何苦去凑这个热闹。”
陆瞳还没说话,一边的杜长卿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王婆子皮笑肉不笑道:“我的意思是,什么人做什么样的事,得认清自己身份。”
杜长卿本就忍耐许久,此刻闻言,如同火上浇油,立刻衝上前骂道:“你让谁认清自己身份?”被银筝一把拦了下来。
王婆子没理会气得跳脚的杜长卿,只看向陆瞳,笑道:“说起来,也别怪老婆子多嘴一句,陆姑娘日后最好不要再私下找我家少爷说话了。陆姑娘双亲早逝,有些规矩还是短了些。男女有别,这传出去,对姑娘闺誉也不好。”
此话一出,银筝脸色一变。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陆瞳没有爹娘教养,又不知廉耻地往董麟身上扑。要知道今日医馆门前这么多人,世人对女子要求本就苛刻,陆瞳又在外头行医做馆,这一盆脏水泼上去,日后西街邻坊、外头人将怎么看陆瞳?
王婆子这是故意坏她名声!
陆瞳冷冷看向面前人。
什么闺誉、名声,她其实并不在意。
但偏偏提及她双亲爹娘……
她上前一步,正欲反击,忽听得人群里传来一个声音:“董少爷?那是谁啊?我见过吗?”
孙寡妇攥着一把瓜子,挤在看热闹的人群里磕得正欢。
宋嫂热心回答:“太府寺卿府上的公子,上回来医馆的时候我给你指过的,个不高,稍微胖点,脾气蛮好的那个。”
孙寡妇思量一下,眼睛一亮:“原来是那位!”又疑惑看向陆瞳,“那位长得又不俊,陆大夫找他做什么?”
俏丽孤孀一身水绿衣裙鲜亮,金饰华美,说话声柔柔的,一时间许多人都朝她看来。
孙寡妇见众人朝她看来,嗑瓜子动作一顿,无辜开口,“怎么了?我哪点说错了,陆大夫在医馆什么美男子没见过,那董少爷长得还没我家三郎英俊呢,更别提那位俊俏的小裴大人,再不济,杜掌柜也不错啊。”
杜长卿:“……”
“陆大夫长得漂亮,医术又好,怎么可能看得上那位董少爷?骗人的吧。”
王婆子怒道:“你!”
孙寡妇若无其事抚了抚鬓发,假装没瞧见面前婆子吃人的目光。
她看人一向看脸,那位董少爷比起小裴大人来差得远了,她一个寡妇都瞧不上,何况是年轻的陆大夫?
再者,她虽丈夫死得早,却也不是个傻的,宅门里弯弯绕绕也不是一无所知。这婆子一大早跑到医馆门前唱这么一出,摆明就是要毁陆瞳名声。
同为街坊,陆瞳先前一味“纤纤”帮戴三郎摇身一变成“猪肉潘安”,后又有裴云暎这样俊俏的年轻人朋友,就算是为了自己的眼睛好,她也得帮陆瞳一把不是?
孙寡妇叹了口气:“身份贵重有什么了不起,女子选夫婿,当然还是得先选俊的,日后生个同样俊的一儿半女,瞧着心里也舒坦。”
“要是生了个丑的嘛,哎唷,那可是坏了后代一生!”
“对对对,”宋嫂适时接过话头,“做汉子的个儿不高可不行……”
听着面前一群妇人七嘴八舌、含沙射影,王婆子脸色铁青。
她本来只是想在医馆门前臊一臊陆瞳面子,好替自家夫人出口气,谁知这西街一群人竟如此油盐不进。
自家少爷是什么身份,在这群疯女人嘴里倒成了被嫌弃的一方。她有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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