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殿帅,不过我过去没有杀人,今后也不打算杀人。”
他叹气:“陆大夫真是滴水不漏。”
陆瞳淡漠:“裴大人很会见缝插针。”
“行。”他并不生气,隻笑道:“你想要什么报酬?”
陆瞳沉默一下,才开口:“现在不用殿帅还,等日后想到了,我会向殿帅讨的。”
裴云暎蹙眉:“你该不会是想讹我?”
“大人应该会说话算话吧。”
裴云暎点头:“看来是真想讹我了。”他盯着陆瞳,语气重新变得轻快起来,“但愿陆大夫所托之事不要太惊世骇俗,否则我岂不是赔大了?”
陆瞳微微颔首:“我尽量。”
说话的功夫,二人已走到了街口,青枫立在马车旁,裴云暎道:“去吧,青枫送你。”
陆瞳对他点头,朝着马车走去,方走到马车前,听得身后裴云暎叫她:“陆大夫。”
陆瞳上马车的动作一顿,回头看他。
他立在街口,远处熙攘人群从璀璨灯龙中流过,落月桥下桥上一片月色通明,青年锦衣银刀英英玉立的模样,与这锦绣红尘格外相衬。
裴云暎笑着开口:“此事已了,但不敢说今后太平,陆大夫,需不需要青枫继续保护你?”
陆瞳目光一动。
说实话,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的确更安全。如若她只是仁心医馆一个普通的做馆医女,自然会毫不客气接纳对方好意。
但她到底不是。
她所行之事,如今除了银筝,不可为外人知晓。
“多谢大人好意,但是不必。”陆瞳望着他,语气平淡,“我行医配药,医馆中多有毒虫蛇蚁,若不知事之人贸然闯入,恐怕会出人命。”
裴云暎一怔,陆瞳说完这句话,已径自上了马车,马车帘落下,遮蔽了女子面容,也无从看清这近似威胁的话语后,主人是何神情。
青枫朝他看来,裴云暎摆了摆手,马车便驶进盛京繁华的夜里,渐渐没了踪迹。
他摇头笑了一下,再抬头时,已换上一副淡漠神情,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
裴云暎回了趟殿帅府。
殿帅府小院中,栀子藏在树下睡觉,门里透出些明亮灯色,一进门,萧逐风就走了出来。
一向冷峻寡言的人面上难得显出些焦急,问他:“怎么样?”
“抓到了。”裴云暎径自往里走,“进来说。”
桌上放着一盘红橘,沉素的屋子因有这一点红艳点缀,似乎也多了点鲜活闹意。
萧逐风转身将门关上,一回头,裴云暎已在椅子上坐下来,随手捡了个橘子拿在手中上下抛玩,道:“今夜辛苦了,你动作真快。”
刺杀陆瞳的杀手王善,是萧逐风令人排查的。事实上今日陆瞳刚离开郡王府,孟惜颜那头就有了动作。萧逐风令人严密监视郡王府外头动静,王善还没动手前,萧逐风就已将他家世查清。
也不知该不该说孟惜颜愚蠢,令人行凶的死士竟是有家室之人。有软肋的人总是更容易被撬动嘴巴。这样也好,之后种种事宜才会更顺利。
萧逐风侧身挨着桌角坐下,也顺手拿起个橘子,橘皮红颜泛着微微柑香,酸涩清爽。他默了片刻,问:“为什么非要找军巡铺屋?”
巡铺屋人手不多,平日里多处理着火偷盗,杀人命案确实有些生涩。
“不然送到刑狱司?不到一炷香郡王府就会得到消息,你以为还能藏得住?”裴云暎语带讥诮。
萧逐风没说话,这倒是,盛京这些官员间自有一派关系,怕得罪人,一旦出事,先通个气再说。
裴云暎道:“放心,这回一定断得干净。”他又睇一眼萧逐风,一个红橘扔过去,被萧逐风接在手里,裴云暎道:“真不打算争取做我姐夫?”
萧逐风沉默。
他便嗤道:“怂。”
萧逐风正要说话,门外有人敲门,裴云暎应了一声,段小宴抱着军名册走进来,往木架上放。
裴云暎便又继续刚才的话头,鼓励他道:“有心上人就应该争取。”
萧逐风瞥他一眼:“你有心上人吗?”
“现在没有。”
段小宴凑过来,“说到心上人这个问题,今日我值守时,浣花庭外的宫女姐姐还问我打听大人,这盘橘子就是她们送我的。”他拿人手短,认真询问答案:“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说来听听呗。”
萧逐风也看向他。
“怎么今日人人都来问我这个问题。”裴云暎好笑。
他想了想,慢慢开口,“胆子大点的。”
萧逐风:“什么叫胆子大的?”
裴云暎身子往椅背后一靠,悠悠道:“做禁卫的,难免刀剑无眼。一定要找的话,我希望她是一个看见我受伤不会害怕,还会给我包扎伤口的人。”
“最好再薄情一点,有一天我死了她也不会太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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