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伯爵来过,喂了他一点血便离开。
“我有些要事,要离开一段时间,大概两天后便会回来。”曼德斯说。
说完他便穿好外套行色匆匆地往大门赶去。
莫兰站在窗边,从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到伯爵一身穿戴整齐地往停在门口的车迈去。男人拉开车门,似乎心有所感,回过头,冲莫兰的方向笑着行了个礼。
莫兰猛地拉上窗帘,抚了抚自己心跳过快的胸口。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算下来这是他搬来劳伦庄园的第五天。莫兰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就抬头看一下窗外。
他现在所住的房间同之前婚礼时候的那间没什么区别,就是离主卧和楼梯都更近了些。莫兰从房间里出来,往图书室的方向走去。
四个小时后他从图书室出来。
回到二楼,莫兰在路过主卧与小书房的时候下意识向紧闭的房门看去一眼。
他低下头,有些徘徊不定,一边正在拖地的仆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低声提醒道:“神父,伯爵还没有回来。”
莫兰愣了一下,转头向那个仆人看去,然而后者只是低头忙着手上的扫除工作,莫兰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莫兰脸上有点微红,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脚步匆匆地回房间去了。
曼德斯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教廷的会客室里,他面上平静温和地笑着,看上去很是认真地倾听着对面那人的长篇大论。
手边的茶被放凉,很快又有仆人倒了一杯新的过来。对面的人不再说话,曼德斯点点头,笑着说:“就这些吗?”
那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曼德斯的表情,曼德斯轻轻地叹了口气,一脸惋惜地说:
“我很同情您,也明白您的难处——但也请您体谅一下我的难处。我虽然是名义上的家主,但您也要知道,我这些年一门心思都放在拉本德上面,充其量只是一个有二十多万人口的小城的市长而已,对于旁支的那些事情,我也不太了解,您找我呀,算是找错人了。”
对面那人被他这副作态气得不行,他端着面上的恭敬,笑着说:
“您这话就不对了……我们请您来……不仅……而且……此外……还有……再说……公主……希望……实在是……麻烦……”
曼德斯耐着性子认真听了他前面一大通话,在捕捉到两个字眼后目光一闪。他面上的表情不变,轻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在对方讲完之后笑着开口:
“您刚刚说,皇室的米娅公主……”
曼德斯马不停蹄地赶回拉本德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他时不时低头看一下怀表,眼中的焦虑愈甚。
他这次是连夜忙完了在教廷的事情便赶了回来,连圣水都没顾得上泡。在教廷的一干事务本应在昨天中午便已完成,谁想皇室居然也插手了这件事情。
曼德斯不得已招待了这位米娅公主,对方是出了名的难缠。他们谈了整整一个晚上,将对方送走的时候已经是白天。
他心里念着神父的事情,在教廷的这几天一刻都没有得到休息,此时强撑着才没有暴露出身心的疲惫。
他又看了下怀表,距离他离开前给神父喂的那次血已经过去了将近七十个小时。
车停下,曼德斯一把打开车门,一边大跨步往神父的房间迈去一边把怀表塞回马甲的口袋里。他径直上了二楼,快步走到莫兰的房门前,抬手敲了两下。
“神父?”
没有回应。
曼德斯拧眉。
难道不在?
他又敲了两遍,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曼德斯愣了一下,张张嘴要说些什么,目光却直直撞上一对勾人魂魄的水蓝色双眼。
眼尾翘起,微眯,蒙上一层暧昧旖旎的水色,直勾勾地盯着他,然后,眉眼耷拉下来,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上去有些委屈。
曼德斯脑子一空。
他的双手用力攥紧,指甲隔着薄薄一层手套嵌进掌心,艰难地试图从被魅惑的状态里挣脱出来。
莫兰在搬来劳伦庄园后就没再穿常服。他上身穿雪白的衬衫,下摆被塞进裤腰,单薄的布料紧贴颀长的躯体。
下一秒那具柔软纤细的身体扑进他的怀里。他们视线相对,裸露在外的纤长手指捧住了曼德斯的脸。
曼德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喉咙里像是被一瞬间蒸干了所有的水分。
泛着水光的红润双唇贴近,滚烫的热气裹挟着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
曼德斯呆呆地看着他,双手不自觉扶上了莫兰的腰。
二人的唇瓣相贴,轻轻地,碰了一下。
莫兰的眼里骤然恢复清明。
他脸色一白,伸手将曼德斯推开,踉跄着一连后退了几步,曼德斯却突然上前一把将他拽住。
下一秒房门被从身后用力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莫兰被重重地按在门板上,后脑被一只宽厚的掌心护住,肩膀却被撞得一阵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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