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们的突然出现,满腹怨气的何艺本是不解,但当我们把张静从公证处那里带回的文件递到她和沐紫面前的时候,两个人竟对视了一眼,满是担忧。“我们手里的那份遗嘱订立的时间要在这个时间之后,按道理,应该是我们的遗嘱有效吧?”沐紫渴求地看着我们。“事实上,并不是这样。”我摇了摇头,“在我国,公证遗嘱的法律效力是最高的,其后出现的遗嘱即便时间在公证遗嘱之前,如果没有经过公证,按法律,仍然是以公证遗嘱为准。”是的,张静差点儿跑断了腿拿回来的就是这么一份公证遗嘱。遗嘱订立的时间比沐紫和何艺手中的遗嘱都要早上半个月,只不过,这份遗嘱里的受益人是一个叫苏瑾的女人和她的孩子。“而且,沐小姐,放弃吧,你和孩子都没有遗产继承权。”我叹了口气,“你还年轻,相信以你的能力,养这个孩子应该不会太吃力,必要的时候……”“必要的时候,小明哥会帮你的。”张静打断我的话,暧昧地插嘴道。沐紫苦笑了一下:“李铭根本没有生育能力,为了给自己的后半辈子找个稳定的经济基础,我才不得已这么做的。不过,我也不是人尽可夫的女人,我采取的是人工授精的办法。”“为什么是她?”何艺突然不甘心地吼道。“看来,你认识这个苏瑾。”张静似乎早知如此,一点都不意外地说道。“她化成灰我都认得。”何艺咬牙切齿地说道,“就是她教我这么做的。”何艺口中的苏瑾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车轮下救了她一命的好闺蜜。只是就连何艺自己恐怕都没有想到,这个一心向着她的好闺蜜却在背后和自己的丈夫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沐小姐,你策划陷害何艺这件事,恐怕也不是出自你自己的手笔吧。”张静看着沐紫,问。“你怎么知道的呀?”沐紫不敢置信地看着张静,“是我朋友告诉我的呀。”“你的朋友,也叫苏瑾,对吗?”沐紫看了一眼何艺,点了点头:“她找到我说,看不惯何艺姐的做法,说能帮我拿到所有的遗产。”“贱人!”何艺的脸颊扭曲着,恶狠狠地吐出了这两个字。“简律师,梁律师,罗律师,我现在聘请你们作为我和小沐的代理律师,去告那个贱人,一分钱都不能让她拿到。”何艺说着,将目光转向了沐紫,温柔地一笑,“妹妹,之前是姐姐对不起你,受了那个小贱人的蛊惑,咱们和解吧。你放心,姐姐的继承权还在,等拿到了遗产,姐姐给你找个好人家,不愿意嫁就咱俩一起生活,你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也挺可怜的。是吧,梁律师?还有,我们家那口子根本不能生育,那个小贱人的孩子肯定不是他的,他们有什么资格跟我抢遗产?”说不上是何艺有着精湛的演技,还是她真的是情到深处,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竟然还擦了擦眼角,挤出了几滴眼泪。梁律师想了想,才说道:“按照《继承法》的有关规定,被剥夺继承权主要是有几种情况, 百草枯萎人一出生就口含一枚金币,一面写着平等,一面写着自由,这枚金币叫人权。——卢梭“简大哥,你好像心情不太‘明媚’啊。”我一走进办公室,林菲就歪头看着我,问道。“有那么明显吗?”我把手从胸口挪开,摸了摸脑袋,随手拿过她的镜子看了看。镜子里的我拉着脸,就像别人欠了我多少钱一样。更可怕的是,我的脸色灰白,透露着一股死气。五分钟前,我刚停好车,要进大厦的时候,就被一个人拦了下来。那人和我一样也是光秃秃的脑袋,看上去五十多岁,只是他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麻衣,满是污渍;脚上的一双鞋,鞋底和鞋帮是用鞋带勉强捆绑在一起的,就跟当年的乞丐朱亚文一样。他露在外面的肌肤呈现健康的古铜色,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香味。是檀香的味道,和老罗办公桌里那串高僧开过光的紫檀佛珠的味道一样。“施主请留步!”他双手合十,站在我面前头也不抬地说道,“我观施主骨骼清奇,与我佛有缘,但尘缘未了,恐有灾厄。贫僧这里有一道我佛加持过的护身符,暂且送给施主护身,待施主了结尘缘,我们或有师徒之缘也未可知。”听着他文绉绉的话,我下意识地皱起了眉。不等我说话,这个行脚僧已经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地藏王菩萨的挂坠递到了我的面前,同时抬起了头。那个挂坠上有他的味道,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却接了个空。和尚只看了我一眼,就收回了手,转身就走:“晚了,晚了,唉,贫僧又晚了一步啊。”我愣愣地站在那里,哆哆嗦嗦地掏出烟,点上,吸了一口。辛辣刺激着肺叶,无法言说的疼痛霎时传遍了全身,我不可抑制地咳嗽了起来,想要喘一口气都成了奢望。我弯下腰,脸已经涨得通红、发紫,但我知道,最后它还是会变成青白,那是我死后的颜色。眼泪鼻涕一股脑地流了出来,我伸出右手,握拳在胸前死命地捶着,终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虽没有改变他们前进的方向,却下意识地离我远了些。没人愿意惹上麻烦。大厦的保安从值班室里探出头,又缩了回去,片刻后,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向我靠近:“简律师,你没事吧?”我摆手,回应着保安的关心,却还是靠着他的搀扶才站起了身。“谢谢!”我掐了烟,摇晃着走进了电梯,按下了办公室所在的19楼。电梯门合拢的刹那,我背靠在电梯轿厢上,汗水浸透了衣服,冰凉透体而入。每一次呼吸都给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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