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但是从这个人手上的动作还是能够辨认出,她拨打的正是赵子晨奶奶的电话。“这人是谁?”张静问。陈院长推了下眼镜:“吴慧敏,以前的财务总监,不过已经退休了,现在是我们返聘的人员。张警官,简律师,罗律师,我想,这里边一定有什么误会吧?吴老师在我们医院干了一辈子,财务上从来没出过问题,她不可能去搞什么诈骗,也没必要搞这个东西啊。”“是不是诈骗,暂时还不好说,不过,她的确瞒着你去银行开了这个非基本账户,就前一段时间的事儿。”张静摆弄着手机,把手机上的一张照片递到了陈院长的面前,说道,“银行那边反馈回来的信息,一个月前,这个人带着证件到银行开了账户。你们看,是一个人吧?”陈院长接过张静的手机,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张照片:“我的法人章、医院的公章和银行资料都归她保管,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关于这个吴慧敏,能跟我们详细说说吗?”张静问。吴慧敏,女,六十五岁。从参加工作起,吴慧敏就在这家医院工作。从一个出纳做起,靠着努力和自学,一步一步做到了会计,做到了财务总监。她在职的时间里,医院的账目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几乎年年都会受到医院的嘉奖。退休后,医院返聘她继续在财务部工作,只是不再担任财务总监一职。三十五年前,吴慧敏和医院的一个外科医生结婚,育有一子,她的儿子后来也成了一名医生,也在这家医院工作。在距离吴慧敏退休还有几个月的时候,她的儿子和丈夫在抢救一个车祸重伤员时,没能救回那个人的命,却搭上了自己的命。患者家属对他们的救治行为大为不满,认为这两个人没有尽到医生的职责,聚集了一批暴徒闯入办公室,对看到的一切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顿打砸。事故发生时,疲惫不堪的两个人正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和衣而睡,连手术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桌子上放着已经冷掉的泡面。
他们没能在第一时间逃离。吴慧敏的丈夫惊醒后为了保护儿子,身中二十几刀,历经七十二小时的抢救后,还是撒手人寰。她的儿子,尽管经过抢救保住了命,却从此成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醒来的植物人。从那天起,吴慧敏就几乎吃住都在医院,一面工作,一面护理自己的儿子。“我们返聘她,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不管怎么说,她爱人和孩子是在医院出的事,医院应该承担一定的责任。她现在成了孤家寡人,我们要是再不管,那就真说不过去了。”陈院长叹息着说道。“她儿子每年的护理费,不少吧?”张静问。“我们已经减免大部分了。”陈院长说,“大概就是上个月吧,她儿子到底没醒过来,也去世了。医院最后核账,大概欠了十几万,不过这笔钱,我们也是打算减免的。”“能查查,具体的数额是多少吗?”张静皱眉想了想,问。“稍等一下。”陈院长说着,拨通了一个电话,“我是陈铭,查一下吴老师的孩子最后欠了医院多少钱。嗯,多少?十五万四千九百八?好,我知道了,吴老师今天来上班了吗?没有?嗯,我知道了。”听着陈院长的话,我和张静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动机对上了。”张静说,“陈院长,麻烦你把吴慧敏的地址给我。”“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去吧。”陈院长想了想,说道,“我还是不相信,吴老师会做出这种事来。”“也没什么不能相信的。”张静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看着陈院长,“她做这件事,显然不是为了她自己。”“那是为什么?”陈院长更加不解了。“这还没看出来?”老罗大大咧咧地说道,“她用的是你们医院的账户,要的钱又刚好和欠你们的对上,明摆着是不想欠你们的钱嘛。”他突然挠了挠头,看了看我,“老简,我怎么觉得这事儿越来越不对劲了呢?”“是不太对劲。”张静点了点头,腾地站了起来,“坏了,要出事!”吴慧敏这些年来全靠儿子的支撑才坚持了下来,现在儿子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点儿牵挂也没有了。她心心念念的就是要还清欠债,但是,她虽然六十五岁了,再干几年没有什么问题,以她的工资水平,这些欠款,她用两年的时间就足以还清。可现在,她宁可去犯诈骗罪,也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还钱,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不打算活下去,要去另一个世界和家人团聚了。这个人间,已经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人或事。听完了张静的分析,我们匆匆忙忙地跑出了医院,顾不上老罗的车座后排拉过一个死人,我便钻了进去,把前排留给了张静。在陈院长的指示下,五分钟后,我们就来到了吴慧敏家的楼下。冬天黑得比较早,此时已是华灯初上,星星点点的灯光散发着家的温暖,为行色匆匆的行人指引着归家的方向。可我们只感到一阵阵冷风扑面而来,肆意消磨着我们本就不多的体温,吴慧敏家中的灯并没有亮起。陈院长敲了足有一分钟的门,门内却没有任何回应。他拨打了吴慧敏的手机,清脆悦耳的手机铃声从门内传了出来。“让开!”老罗跑下楼,两分钟后,手里拎着一根撬棍走了回来。“你车里怎么还有这玩意儿?”我讶异地问道。老罗却没空搭理我,他把撬棍塞进门缝里,一脚踏着墙,猛地用力,“砰”的一声,坚固的防盗门就被打开了,一阵柔和的音乐声也从屋子里流淌了出来。“都别动,我进去看看。”张静抽了抽鼻子,从包里掏出了手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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