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时间过去,埃德文个头没怎么长,知道的事情倒是多了不少。起码他知道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儿,怎么都不可能拿到一把崭新的、还带着子弹的枪。然而,已经比他高了快一个头的卡洛斯显然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件事,只觉得自己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被这么对待:“这只是一把枪!而且这里是哥谭!”埃德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不太想和卡洛斯生气,对他来说所有的情绪发泄除了让情况更糟糕外没有任何意义。就像卡洛斯,他这两年学会了正常人的交流方式,同时也学会了怎么发脾气,可并没有因此聪明起来,甚至还越来越不听话了。“我记得我说过,我不在的时候你得待在安全屋里。”埃德文也不太想跟他解释枪的事情,因为解释了他也大概率听不懂。鉴于他现在的老板变成了奥斯瓦尔德·科波特,aka企鹅人,所以能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科波特先生最近丢失的其中之一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毕竟科波特先生现在用的监察系统,就是他一手编写的。而昨天那场面,即便隔着屏幕也实在有点费耳朵,生气的科波特先生开了不少枪,震得他到现在看到枪就会下意识耳朵发麻。好不容易处理好的那边的乱子,回到家正想休息,结果就发现卡洛斯卧室的窗似乎开过,而窗台上还有个脚印。最后,他在床底发现了一把枪。该死的,他已经超过24个小时没有合眼了,而罪魁祸首一个他惹不起,一个正在反过来惹火他。埃德文几乎要被气笑了。总之,排除有人从窗外扔进来,卡洛斯还帮那个人伪造了一系列证据这个离谱的可能,事情真相就是卡洛斯自己跑了出去,还被盯上了。归根结底,就是卡洛斯不听话的问题。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不确定这会引发什么样问题,但却没法不往坏处想。科波特先生并不是一个宽容的老板,说得直白点,他就是个懦弱又迷信的疯子。他见过这个身高只有五英尺胖子因为手下忘记加敬语把人一枪崩了的样子,也见过他无缘无故杀了一个餐厅的厨师,只是因为对方笑了一声,而他认为那个人在笑他。卡洛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闹脾气,还把枪一扔,呲着牙推了他一把。“是,我出去了,所以你要把我扔出去吗?!因为它?我是你的兄弟!”埃德文随手拍开他的猫爪子,冷淡地用事实反驳道:“你是领养的。”母亲没有解释过卡洛斯的来历,不过这种事情光看外表就知道了——一个白头发黄眼睛,一个黑头发绿眼睛,他们显然没有血缘关系。卡洛斯气得红了脸:“上个月你被打了一顿,躺了两个星期!”这倒是事实。
想起这件事情,埃德文短促地笑了一声。那天他难得带卡洛斯出门,结果就是在一个晚上跑完了平时一整个月的里程数还挨了顿打:“多亏你迷路了,不然我还不知道原来我耐力还不错。”“我只是不想你再受伤!”“如果你有个脑子,或许可以。”“fuck you,埃德!”“ngua,卡尔。”“呃——!你该死的!”“……”埃德文耸了耸肩没再说什么,一脸平静地倚着门框看卡洛斯气得来回打转。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吵架的时候他被卡洛斯一爪子挠出了血。让他惊讶的是,自从那次之后,卡洛斯学会了只会用嘴来发脾气。或者像现在这样来回打转,像一只追着自己尾巴的猫……或者狗。埃德文收起不着调的联想,有点心虚地眨了眨眼睛,主动打破了沉默:“等会你想吃点什么?”卡洛斯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不太情愿地接下了和好信号:“……牛肉汉堡,我饿了。”埃德文接受了他的提议:“好吧,那就希望我今天晚上能解决这个吧。”“‘这个’?”卡洛斯的语气依旧有点冲,但还是帮忙把枪捡了起来塞进埃德文的包里,“你是指它,还是指我?或者都是?哈,反正对你来说没有区别——都是麻烦,对吧?”埃德文翻了个白眼,对于卡洛斯模仿他的语气来讽刺他这件事表现得接受良好。“对,我肯定是气坏了,我居然把你忘了,不应该是‘这个’,而是‘这些’。别怪我卡尔,你知道的,虽然你现在嘴巴能派上吃饭以外的用处了,但你在我这还是很难有什么存在感,除了惹麻烦的时候。”一边说着,他一边把卡洛斯拉到面前,帮他把纽扣的扣到顶,好遮住他过于异常的牙,又顺手压了压他总是乱翘的白发,最后拉上了兜帽。好极了,一个阴暗高大又不好惹的小混混就这么诞生了。做完这一切,埃德文就意识到卡洛斯又要生气了——“埃德!!”瞧,果然是这样。埃德文可不怕这家伙,从没怕过:“别喊了,我在这。”说着,他头也不回拽上卡洛斯的手臂出了门,察觉到卡洛斯跟了上来,手臂也下意识放松后忍不住翘了翘嘴角。但他嘴上还是不饶人,哈,这可是难得教学时间,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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