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那些言不由衷的话,心里竟也难过起来,心跳闷在胸腔内,压抑不住的慌乱。
然而初语却没有丝毫迟疑,淡淡说:“嗯。”
顾千禾许久没作声,心口却逐渐变得冷涩僵痛。
随着涌进窗台的冷风,声调也一并降了温:“你什么意思?”
她依旧平静如常:“我没有什么意思。”
此后有片刻的停滞,初语听见他那头骤停的声息,缓缓开口:“签证没过我很开心,假期隻想呆在家,根本不想去美国看你。我这样回答,你满意了么?”
彼时双方都不肯再开口了,气氛闷得令人难过。
不知过了多久,他那边迎来了日出。阳光从窗隙间透出来,是一阵能够将人刺痛的柔煦。
“为什么要这样?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么?”
初语沉默了一瞬,仅仅是很短暂的一瞬而已,可距离却将沉默拉长到令人窒息的程度。
然而到了最后,她也只是说:“如果会难过,就不要总说那些试探我的话。”
后来的相处,日渐增多的争执与冷战使他们双方都只能感受到疲惫。
第一次分手是顾千禾提的。
回想起那次,就更是离谱。
某日晨醒,顾千禾照常给初语打去电话。她没接,他便一直打。
反覆不断地听着电话那头的滴滴声变成一串串短促忙音,他的心也像是沉入了未知的谷底,忽然间变得无措起来。
他记不清当时连拨了多少个电话过去,最后被接通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开口时带着急乱的气喘声:“喂?”
他沉默,死攥着电话的那隻手从掌根开始发麻,整个人都木了。
那头的男子有些疑惑:“喂?”
话声刚落,他切断了通话。
脑海里有片刻的昏闷,顾千禾重重闭上眼。
心口像是被重物狠狠击撞。难以喘息,他却感觉不到痛。
只能想起她的冷漠不耐,想起那些持续不断的冷战与争吵。
不知过了多久。
初语忽然打来了电话,接通的那一霎,她也在喘,促乱的声息混着夜间的风,还未开口,却听见他说:“我们分手吧。”
“啊?”初语顿默了几秒,心跳一声重过一声。
“我们分手吧,这样下去我真的受不了了,很累,我很累你知道么,一点安全感也没有。”十八岁的男孩子,语气里都是抑製不住的哽咽,一字一字地说出来。
昼夜交错,远隔万水千山。
那天晚上的雨,是和她的眼泪一起落下来的。
她的沉默是茫然而无措的,过了很久,才晓得要抬起手去擦眼泪,声音也不停地发颤:“千禾,你怎么了?刚刚我的手机丢了,丢在操场上,我回到宿舍才发现,我过来的时候,手机是被一个夜跑的学长捡到还给我的……”
那头没有回音。
初语来不及平复呼吸,仍是哽咽而轻声地说着:“不要分手好不好,阿仔,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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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语是在秋末的时候搬离的寝室,回到家住。
顾千禾问她原因,她隻说是不习惯住校。
她总是把情绪藏得很深,念大学后性情变得愈发孤冷。
他们后来又有过几次激烈争吵,最严重时,闹到他要退学回国的地步。
年少无知,思想稚拙。
总以为有无尽的情感可以消耗。
寒冬来临时,猫猫的四肢与尾部出现多块明显的藓瘢,本就凶狠的小家伙在那年冬日变得更加暴躁易怒。
它随它的主人,性情孤冷古怪。可初语却是如此爱惜它,那一年冬日,她把所有的耐心和温柔都给了一隻猫。
日益累积的矛盾使他们身心俱疲,经常通着电话,沉默几小时,都不肯开口同对方说话。
初语隻记得最后一次争吵发生在某个清晨。
她抱着猫猫在庭院里晒太阳,冬日轻散的阳光洒落下来,青藤的枝叶攀满整面围墙,树下碎影斑驳,随着晨风轻摆晃动。
那时猫猫的情绪早已不再暴躁,而是整日的低靡倦惰,由于猫藓迟迟不好,猫猫的整个身体都开始变得惊心怵目起来,初语帮它剃光了尾部与背腹的毛发,每日都耐心替它上药。
顾千禾的电话打来时,初语正坐在院内的藤椅上替猫猫带防咬圈。
接通后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直到猫猫低软地叫了声,那时的气氛陡然凝滞了下来。
片刻之后,顾千禾冷声问她:“猫猫还在家?”
“嗯。”
“我不是让你把它送医院么?”
初语顿了几秒,平静道:“我又把它带回来了。”她没有办法将猫猫丢在陌生孤单的环境里,哪怕是宠物医院,她都无法接受。
顾千禾听着她那冷漠淡然的语气,心底骤然涌起一阵火,可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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