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绰此时已经起身半坐起来,目光澄澈地望着的她,好像已经适应过来自己现在的状态。见沈窈走近,少年琥珀色的瞳仁忽然弯成了一道浅浅的月牙向她问候:“沈小姐。”模样……无比的乖巧。沈窈想着应该是龙景刚刚告诉过他她的名字,所以也没好奇他怎么知道她姓沈,只是这性情一下子变得如此反差,她还真有些没适应过来。叹了口气,才幽幽道:“你……感觉好些了?背上的伤还痛不痛?”“方才还觉得有些痛,但……见你之后便觉得好多了。”沈窈听闻瞬间浑身战栗,抬头对上了那双带着灼灼目光的眸子。一时作惊恐状:!你究竟变成了谁啊!谁知还没等她消化完这句,就又听他柔声安慰说:“我知道我好像忘了我们之间的很多事,但你不要伤心,我会努力想起来的。”谁伤心了啊!?他又把她当作成谁了!失神良久,沈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温少主你误会了,我们之间……没有很多事,你也不用努力想起来,我们就是单纯的,呃,单纯的朋友。”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吧,她总觉得他之前好像也没有把她当朋友看待过。谁知他反而面露几分失落之情:“沈小姐是在怪我。”怪你个头啊!沈窈飞速回答:“没有”“可方才那人说,我是沈小姐的心上人,所以你一定在怪我将我们之间的事都忘了……”“我不是!我没有!我也是真的没有怪……”她眼珠子都要惊得掉出来,寒恶一颤,那个绿茶神医刚刚究竟对他胡说八道了什么啊!?可现在的温绰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否认:“可是这也非我所愿,阿窈你听我解释……”“停!你好好说话,不要喊我阿窈,就叫我沈小姐,或者沈窈。”沈窈只能大喝一声,才将某人又要滔滔不绝的意图及时制止。他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在说她喜欢他的事,这事还没翻篇吗?她不是早就澄清过了!待后者可怜兮兮说了声好。沈窈只能深呼吸一气,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算了,回想起龙景好像说过他似乎会胡言乱语这回事,她现在只想收回她刚刚想的以为照顾失忆的人就像照顾孩子一样简单这句话。冷静下来,她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只觉得屋子里的凉意似乎还一直在不停地往身上钻。榻上的人倒是盖着绒绒的薄毯保暖着,面色都有几分红润有光。
似乎看出她感到冷,他还十分大方的掀开薄毯,想分给她一半床榻。“沈小姐要不要上来暖和暖和?”沈窈:“……不必。”回身走近屋中央的火炉才发现里面根本没有生火。又小跑着来到院子。果然只有院中桌下的火炉里红彤彤烧得正旺。那侍从简直和那个绿茶神医一样没安什么好心。屋子里的火炉都没点,这就叫收拾妥当了吗!?于是沈窈又开始满屋子找柴火。这院子一共三间屋子,大门向南开,一间是满墙壁抽匣子的药房,另一间是打着锅台的伙房,最后最大的一间便只剩下了温绰在躺着的寝室,寝室很大,只有角落里独独竖了一大木柜子,但因为并没有摆放什么器件,显得有些空旷。然后她在四处找了一番发现满院子里除了院中火炉下正在烧的几根,再没有额外多余的一根柴火之外,她还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她晚上好像没有可以就寝的地方。……亏那绿茶神医走之前还放言说什么让他们安心住下便是,就这家徒四壁的连第二张床塌都没有,她到底要怎么住啊?最后寻了半天无果,沈窈又只能认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寝房,结果又发现屋子里穷得连把椅子都没有,只能累得坐在了塌边上。沈窈抬头望着窗外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来了的寂静雪景,心情是无比的郁闷。身旁这人就算是失忆看起来也比她现在活蹦乱跳,反正那绿茶神医又不可能真扔下他们的二少主不管,要不她快找个机会偷偷溜走得了。静静沉思着,身上不知何时又暖和了起来。低头一瞧,这才发现是温绰把薄毯披在了她身上。沈窈又回头一眼,意料之中又对上了那双含情脉脉的眉眼。心中飘过淡淡的忧伤,她好像还是更习惯以前张扬肆意的他。雪霁初晴,傍晚的暮色也映照在微透的窗户纸上,是一抹橘橙色的光芒,倾洒在她的面庞,似是为她抚上了夕阳的脂粉,面上也暖洋洋的。少年眸中也有光,不过,是照耀在光中的她。沈窈见他面颊也有些不自然的红,原本还以他也是晒的,但一想她明明坐在他前面把光都遮了住,他又怎么能被晒红脸?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顺势摸了摸他的额头。不是一般的烫手。当即把毯子又给他盖在身上,又左右掖着把人裹成粽子。少年一开始还想挣脱将毯子给她,不过被她一个皱眉不悦的眼神就给制服了住。语气也冷冷冰冰:“你得风寒了,老实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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