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然找个借口回家?不行。那样的话她岂不是将麻烦带给了爹娘。她重重叹了一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继续往回走。王府的景观处处雅致,假山奇松,花丛小池。池子里浮着一片片睡莲,叶儿舒展花朵玉立,间或还有蜻蜓立于花朵之上。倏地,她瞳孔猛缩。水下有人!平静的池水,水上还有睡莲遮挡,若不她眼睛能透视,根本不可能看到水底下的下那个人。那人趴在水中,无法辨认面容,但从从飘散的衣裳和头发来看,应该是白蓁蓁。左右无人,跑去叫人显然来不及。形势十分紧急,她来不及细思,一头扎进水中。半刻钟后,她将白蓁蓁拖上了岸。一探鼻息全无,但按其颈间的动脉,尚且还有一丝动静。她当下展开施救,心肺复苏加人工呼吸,反反复复不停歇。不知过了多久,白蓁蓁虚弱地睁开了眼睛。“白大姑娘,你怎么样?”“我……我……”白蓁蓁茫然过后,喃喃着,“是你救了我,我居然没有……她和白萋萋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一嫡一庶,容貌无半点相似之处。她因有着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常年病恹恹的,脸色苍白泛着黄气。同庶出的白萋萋站在一起,反倒被衬得像个庶女。“大姑娘,大姑娘!”是那个叫红豆的丫头。谢姝忙回应,“这里。”红豆听到声音,很快就赶了过来,等看到白蓁蓁的样子后,吓得大惊失色,一下子扑倒在地。“大姑娘,大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我落了……石榴姑娘救了我。”“您怎么落水了呢?”红豆哭出声来。“奴婢该死,奴婢真是该死,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我……”白蓁蓁没往下说,目光呈灰败之色,显然是有为难之处。“这不是没事吗?不怪你,我就是不小心……今日真是多谢石榴姑娘了。”红豆擦着眼泪,转过来朝谢姝猛磕头。这头磕得实在,“咚咚”作响。白蓁蓁是国公府的嫡女,如果她真出了意外,身边侍候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也就是说,谢姝救的不仅是白蓁蓁的命,还有随白蓁蓁进王府的那些下人的性命,也包括红豆自己。但对于白蓁蓁的不小心落水之说,谢姝将信将疑。自己故意绕路走,正是不想与聚仙阁的那些人遇上,那么白蓁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高门内宅秘密多,阴私也多,她不欲知道太多。“白大姑娘,既然你的丫头找来了,那你们赶紧回去吧,记得找个大夫看一看,以免落下什么病根。”“石榴姑娘的救命之恩,我日后定当报答。”“碰巧遇上,无论是谁我都会救。我这人最怕麻烦,不管白大姑娘是落了水,还是其它的原因,还请你莫要与外人说是被我所救。”白蓁蓁靠在红豆的身上,定定地看着她,然后轻轻点头。“石榴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了。”主仆二人远去,谢姝看着自己这一身湿哒哒的,也没法急着回去。万一被人碰到,少不得要解释一番,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她寻了一个避人的地方,想着天气这么热,衣裳应该很快会被晒干。那本书已经湿透,里面的字也全糊了。一团团黑漆漆的,再也不见此前的锦绣文字,仿佛幻化成数不清的阴影,直往人心里钻。她望着天,内心咆哮。【贼老天,你是不是耍人玩啊?我全身都是秘密,最是见不得光的人,也最怕被别人知道。您老人家倒好,竟然安排了一个会读心的人,让我在他面前一览无余,您一定是在坑我!】突然一道阴影笼罩过来,同时伴随着一个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你为何躲在此处?”“世子!”她几乎是惊叫出声,“……就是走累了,歇一歇。”这是什么人哪!会读人心,走路还没声音,简直是太恐怖了。“是吗?我还以为你受了什么委屈,躲在这里偷偷骂人。”谢姝语噎,这没有什么好争辩的,因为这个人会读心。刚刚她确实骂了,不过骂的不是人,而是老天爷。为今之计,只能是让自己的脑子和内心都放空,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腹议。只要她什么都不想,别人也读不了她的心。“舌头被什么东西咬了,怎么不说话?”萧翎一步步过来,阴影也一寸寸平移。
君子如玉,芝兰玉树,这等出尘绝艳的男子原本最是令人心动。然而纵然此时朗朗乾坤,灼灼白日,谢姝却像见了鬼。“你这一身的湿,方才做什么了?”百般挣扎可能全是无用功,这人从她这里读不出有用的信息,难道还不能从白蓁蓁她们那里获取吗?所以坦白吧。她有气无力地将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声音之低像是生无可恋。良久,她没有听到声音。大着胆子抬眸看去,顿时心惊。萧翎这是什么表情?激动,悲恸,还是悔恨?他望着池水,眼眸幽深无底。谢姝脑子里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难道他的兄长是溺水而亡?】忽然她又回过神来,记起这人恐怖的读心术,吓得立马低头装死。真是要命了!“你猜得没错,他正是溺水而亡。”“我就是乱猜的,您节哀。”她甩了甩头,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干都甩出来。在这样一个人面前,她最好是一具没有思想的空壳。当萧翎的声音再次想起时,她仿佛听到了魔鬼的低吟。“《南丰太公游记》有云:秦台十九峰,传有登天梯,月满时可见。现时仙鹤穿行,佛音绕耳。拾阶而上,如腾云驾雾,瞬时千里之外,乃见高楼林立直入云霄。往来百姓衣不蔽体,却自得其乐,凡言语者尽皆古……这本游记谢姝看过,当时还猜想那南丰太公会不会曾经穿越到过后世,所以才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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