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熙然不吭声,也不动。原著中,反派其实没有这么早就被主角受确认身份,而项鹿之所以这么快就暴露得这么彻底,跟他还有点关系。——项鹿威胁林钟的事情,被霍斐然知道了。霍斐然脸色一沉,将手中的狼毫笔放在笔架上,他看向弟弟,问道:“我真想知道,那鹿鸣给你施了什么迷魂汤。”“我早就怀疑他有问题,之前问你想要什么赏赐,提起把他收回来,就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异族人在你身边,太不安全。但你不同意。”“我怕打草惊蛇,便也没有强行把人要过来。”“可现在证据确凿,他根本就是南方来的奸细,事实摆在眼前,你就算贪恋他美色,也不该如此糊涂。”“那可是咱们大周的敌人!而且此人在南岭还颇有势力。”霍斐然想得更多一些,脸色不太好看。“他潜伏在王府这么久,若是动手做点什么,王府怎么办,黔州城怎么办?”“就算他什么都还没做,那位还在黔州城,若是让他知道,我们王府里养着这么一个人,明知其身份竟没有处置。”“朝廷知道了,将会作何反应,陛下会怎么想祖父,怎么看待我们镇南王府?”霍斐然越想越气,弟弟明显是早知道什么,竟然一直隐瞒不报,实在也太拎不清了。霍熙然愧疚道:“对不起。”“别跟我说对不起。”霍斐然冷冷道,“你对不起的可不光是我,还有祖父,还有黔州城所有百姓!一旦他将敌人引入黔州城,黔州城将生灵涂炭!”“此人不能留,必须杀了他。”霍熙然心里一慌。“哥——”“你不要求情,求情也没有用。” 怀疑和犹豫霍熙然不说话了,只是用抗议的目光盯着兄长。兄弟俩对峙良久,霍斐然叹息一声,无奈道:“二弟……”“他不会那样做的。”霍熙然低下头,轻声为项鹿辩驳。“你怎么知道?”“他向我承诺过。”霍熙然说。霍斐然都被气笑了,正想斥责弟弟太过天真,又心有不忍,只得耐心劝慰:“就算他真心对你许诺,可他背后不光是他一个人,那么多人会去挑唆他,撺掇他,就算他能信守诺言,可万一他被人利用呢?”霍斐然不再端坐于原处,他起身走到霍熙然面前,蹲下,双手握着弟弟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弟弟的眼睛,劝说道:“我知道,他是生得有几分姿色,人也足够机灵,你舍不得他情有可原。但事关重大,我希望你能分得清轻重缓急。”霍熙然抓住哥哥的手,只一句:“你不要杀他。”
他的兄长抿唇,没有说话。见劝不动弟弟,霍斐然也不希望让弟弟伤心,于是道:“行,就依你,我暂时不杀他。”“在祖父回府之前,我先将他囚禁于柴房之内,如何处置他,等祖父回来之后再说。”霍熙然心头一紧,若是镇南王知道项鹿的身份,项鹿只怕更加没有活路了。可看主角受的眼神,霍熙然知道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谢谢世子。”霍熙然低头。霍斐然目光暗了暗。心里觉得这个弟弟还是对自己不够亲近,只有在极少数时候,才肯叫自己哥哥,大多数时候都称呼他为世子。方才为项鹿求情,叫了一声哥,现在又变成世子了。“好了,起来吧。”霍斐然轻拍了下霍熙然的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我或者祖父都可以纵容你,但兹事体大,由不得你胡来。回你的翠玉轩吧。”走出书房,霍熙然在庭院中看到了项鹿。项鹿被人用铁链捆住了手脚,左右几个精锐士兵控制住他,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项鹿稍有动静,那把大刀便贴紧他脖子的皮肤,喝令他不许动,否则就当即砍下他的脑袋。霍熙然一出来,就与项鹿碧绿的眼眸对上视线。霍熙然僵住。此时此刻,他倍感愧疚不安,他说服不了世子,不能放项鹿离开。这个王府也不由他做主,这些士兵只听镇南王和世子的话,他只是一个富贵闲人。那双碧绿的眸子盯着不远处衣袂飘飘的少年,如一潭幽深的湖泊,目光沉沉,隐藏了万千的情绪,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项鹿心中有疑虑。前两日他才和霍熙然互诉衷肠,霍熙然答应和他在一起,转头他就被霍斐然给抓了。这让他实在不能不怀疑是霍熙然告密。或许,霍熙然当时表面上答应了他,回过头依然觉得他不可信,害怕他有异心,才决定向世子告密,将他抓获。霍熙然眼神中的愧疚更证实了这一点。项鹿垂下眼眸,不再看霍熙然,面无表情,却暗藏风暴。这时候,冯管家过来了,传达世子的命令。“先将这个奸细关入柴房,等王爷回府后再行处置。”士兵们领命而去,将项鹿架走了。霍熙然目送他离去,眉头紧锁,心中忧虑不已。他回到翠玉轩后,始终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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