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热爱琵琶的人而言,能听到这样的传世名曲,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霍熙然便又随便哼了几首,有些是拉赫玛尼诺夫的,也有巴赫、贝多芬等人的曲子。每一首都非常好听,与时下流形的曲子不同,有种别样的韵味,却非常美。霍熙然每哼出一首曲子,都好听得让众人屏息凝神,心醉神迷。红婵走时,已经跟霍熙然亲如姐妹了。她恋恋不舍地拉着霍熙然的袖子,一再确认:“二少爷,改日可一定要再找我来呀,只要您想听我弹琵琶,红婵随时奉陪。”今日她记下的几个谱子,简直是无价之宝!她相信,等她回红袖招弹两遍,这曲子定然会红遍大江南北!霍熙然唉声叹气地送红婵离去。“一定一定。”项鹿冷眼看着两人依依惜别,冷笑着想:也不知这纨绔子弟施了什么法,竟然能让一向清冷的红婵姑娘这样对他!他是不是也对红婵说了什么话在?想到霍熙然也会像昨天对自己那样,对红婵甚至其他人说那样的话,项鹿便觉得怒火中烧。此人真是惯会蛊惑人心!直到彻底看不见红婵之后,霍熙然还望着她离开的方向。项鹿淡淡道:“二少爷别看了,都成望夫石了。”霍熙然收回视线,发现项鹿脸色不太好。难道是因为没能杀掉自己,才如此不高兴?霍熙然打了个寒颤:这反派真的非要我死不可吗? 就凭你?不行,不能跟项鹿单独相处。用过午膳,霍熙然就道:“我既然说了要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不如去演武场看看吧,先提前练练。”项鹿:“?”你这洗心革面怎么还反复横跳的呢,一会儿洗一会儿不洗。“那我去通知卢校尉。”卢校尉就是镇南王出征前给霍熙然安排的教官。此前由于霍熙然一直不肯练武,卢校尉从来没给他上过课,他人也没在演武场。两个人过去时,演武场上有一些府兵看守着。霍熙然因此有安全感了许多,这么多兵看着,项鹿总不敢公然杀他。他左看看、右看看,百无聊赖地拿起一张弓,试着射了一下。离靶万里。项鹿没忍住轻嗤一声。霍熙然顿时觉得丢了面子 。
这家伙竟然嘲笑他!他转头把弓塞到项鹿怀里,瞪他:“你来!”项鹿来自南方山区,在进入王府之前,曾以打猎为生,也曾参与过部落之间的战斗。他的箭法不说百步穿杨,也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神箭手了。不过,在王府中,项鹿自然不能把他的箭法表现出来。“鹿鸣不会射箭。”项鹿藏拙。霍熙然早知道他会这么答,理直气壮道:“不会你还笑话我!”项鹿淡淡道:“鹿鸣不敢。”霍熙然不敢惹他,哼了一声:“不敢最好。”“再说了,我射不中,不是我的问题,是因为这弓不好用。”霍熙然振振有词地为自己挽尊,如果是现代弓,他说不定就能射中了呢?项鹿没忍住又笑了。人不行怪路不平,不愧是霍熙然。但霍熙然却很不服气地盘腿坐下来,自言自语道:“你等着,等我把这弓改好用一点,我肯定能射中。”说完,他就捡了块石头,埋头在地上画了起来。项鹿本来没在意,结果仔细一看,发现霍熙然竟然不是说说而已,便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卢校尉来时,看到霍熙然拿着弓箭在把玩。这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汉子面露轻蔑。“二少爷也想学射箭?”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练武一开始就想学弓箭?霍熙然席地而坐,也不怕脏,闻言抬起头道:“我觉得这箭不好用,想把它改好用一点儿。”卢校尉闻言讥笑道:“二少爷未曾接触过弓箭,恐怕不懂,此弓乃是镇南王府精心打造,用槭木和牛角制作弓臂,牛筋做弦,已是当世精品,无论中原是西域,都鲜有比这更好的弓了。”言下之意,就凭你一个草包也想改进?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霍熙然并不在意,一边用木棍在地上画,一边道:“那我改出来你别用。”卢校尉冷哼:“那属下就拭目以待了。”见霍熙然没有上课的心思,他也不想教,便很快离开了演武场。而项鹿则专心致志地蹲在一旁,看霍熙然在地上画。他是真正懂弓的人,看得出霍熙然看似随意的线条,实则暗藏玄机。霍熙然把弓梢延长,弓臂弯曲弧度更大,弓把及其他地方也做了一定改动。霍熙然上大学的时候,见过学校弓箭社的弓。弓箭社里大部分是现代弓,也有一些传统弓,那些传统弓都是经过几百上千年的改进,逐渐演化出来的。相比起镇南王府现在的弓,稳定性更好,威力也更大。霍熙然凭借自己的记忆,以及力学方面的知识,大概画了一个草图出来。光是这个草图,便让一直旁观着的项鹿感到惊讶,虽然还没看到成品,但他已经能想象到这把弓制作出来后的威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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