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首曲子是如此的不同,却又是如此的相得益彰。红婵听得如痴如醉, 一边听,一边暗暗记下旋律,回头就用减字谱写下来。听着听着,红婵道:“这曲子,似乎并非用琵琶或是琴、筝所作?”霍熙然卡住,少许后又尽可能自然地解释:“确实不是,大约是某种不知名的民间乐器吧。”“什么不知名的民间乐器,能演奏出如此优美的曲子?”红婵自语,不由心生神往。但她的话却让霍熙然感到非常心虚。小提琴,在这儿确实不知名。红婵得了一首曲子,感到非常满足,她有心想送礼物给霍熙然,又觉得自己一介歌女,能拿得出什么东西入得了霍熙然的眼?于是临走前,红婵邀请道:“二少爷改日若是得空,不如去红袖招一坐。您赐的曲子,红婵弹给您听。”霍熙然欣然答应。把红婵送走之后,霍熙然发现项鹿神色不佳。他不由得暗自吐槽:是叛逆期吗,为什么心情这么难猜啊,这么阴晴不定。他思来想去,也没想出反派不高兴的缘由,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鹿鸣,看你似乎心情不好,有心事?”项鹿淡淡道:“没有,我心情很好。”霍熙然:“……”对这种叛逆期小孩,霍熙然只能不理他,反正他等会儿忍不住了,自己就会说。果然,不多时项鹿就来问:“二少爷还懂音律?”霍熙然谨慎道:“略懂。”项鹿酸溜溜地说:“方才见二少爷与红婵姑娘讨论音律,相谈甚欢,但鹿鸣不懂音律,并不知你们在说什么。”霍熙然恍然大悟:“你也想学音律?”原来是自卑了啊。项鹿:“……”“若是二少爷肯教我,鹿鸣就学。可二少爷每日事务繁忙,恐怕没有时间教我……”啧,这可怜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他,霍熙然伸手撸了把少年的头。“我教你就我教你嘛,但我懂的确实不多,你想学音律,不如认红婵做师父,她才是大师。”“不,我只要二少爷教我。”项鹿坚持。“行吧。”霍熙然答应了。“走,先去上课。”一想到牛肃那令人昏昏欲睡的课堂,霍熙然就开始头痛了。他真的是文科苦手,以前就搞不懂文言文。霍熙然不由得长长叹一口气。项鹿道:“二少爷,您若是不想上,为何不对世子明说?其实这些您都会,不用再学。他若是不信,大不了让他考校。”不,我不会。霍熙然有苦难言。“走吧,牛夫子想必已经等着了。”下午,牛肃大约是已经和霍斐然通过气了,于是陡然加快了霍熙然的学习进度,讲的知识又高深又快。
项鹿根本跟不上。讲完后,牛肃瞥霍熙然一眼:“二少爷可明白?”霍熙然一脸懵逼。我是谁,我在哪儿?他在说什么?项鹿见此,心中十分感动:二少爷果然是为了自己才学四书五经的。他明明对论语倒背如流,却还装作不懂,故意让夫子慢下来,好让自己跟上进度。二少爷对他真是太好了。 我想陪伴你的每个“第一次”霍熙然不知道项鹿在脑补些什么。若是知道,一定会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猜啊。不过项鹿也不一定会信就是了。见霍熙然答不出来,牛肃冷哼一声,不快地下了课。许是牛肃将他课堂表现告诉了霍斐然,下课不久,就听到霍斐然叫他过去。一进霍斐然书房,便听得对方说:“二弟,你随牛夫子学习,已有数日了,我一直未曾腾出空考校你的功课。今日恰好有空,便来看看你学得如何了。”他指着案上的纸张:“只一道题,你简单答一下试试。”霍熙然张大了嘴巴。靠,还要测验……就不能让他安安心心当个官二代吗?“世子,这……”“快去。”霍斐然淡淡看着他。主角颇具压迫感的视线令霍熙然不自觉地怂了。明明主角受的年纪比自己小得多,但可能对方久居高位,身上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竟让人不太敢反对。霍熙然只能老实坐下来答题,不断在心里默念着一定要考他学过的,求求了。等他坐下定睛一看,纸上只有一句话:“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霍熙然:“……”这啥?他背过那么多《论语》名句,怎么偏偏考了句他没学过的?霍熙然用不规范的姿势捏着笔,眉头紧锁。霍斐然道:“不必顾虑太多,这里只有你我兄弟二人,你如何想便如何答。”霍熙然苦笑着想:根本想不出来。这话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但总不能交白卷——霍熙然上学的经历告诉他,语文试卷嘛,就算不会写也要填满,说不定老师看在你写满了的份儿上,就友情给了两分呢?于是沉思半晌,他开始落笔。霍斐然就站在一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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