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谙风的身上落了不少雪,谢衿站起身走过去给人解了披风,还没开口说话,便被萧谙风一把抱在怀里。桃溪见状忙垂下眼眸退了出去,留下享用的两人。萧谙风抱得紧,谢衿忍不住问,“楚墨,怎么了?”“圣上同意为我父亲翻案。”萧谙风声音闷闷的。谢衿轻笑着应声,他理解萧谙风的心情,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楚墨,一切都会变好的。”窗外的大雪依旧纷飞,屋内温暖如春,心意想通的两人紧抱在一起,一点都感觉不到这严冬的寒凉。那几位联名上书的大臣中有一位就是林越淅的父亲林锐,当年前朝太子楚琮虽起兵谋反,但却未牵连跟着他的一众大臣。林锐欣赏楚琮的为人,虽然他怎么也想不通楚琮当时为何要起兵谋反,但证据确凿容不得他质疑。是以当萧谙风找到他时,林锐没想到十五年过去还能有为楚琮翻案的机会,当然求之不得,当即就说要向朝廷上书。彼时的林锐还不知道当今圣上对于为楚琮翻案一事作何他想,但他还是冒着可能被杀头的风险上书,好在结果是好的。有圣上亲自下旨,刑部和大理寺不敢轻易怠慢,很快就投入到紧锣密鼓的查案中。可不久之后就出了事,刑部查出萧谙风意图谋反,当今圣上大怒,当即就让刑部把人抓入刑部大牢。萧谙风被抓一事,坏了楚玉的计划,她刚听说楚琦下令让刑部和大理寺彻查前太子楚琮谋逆一案时就发了很大的脾气。楚玉原以为是萧谙风向楚琦请求翻案,可当她找到萧谙风准备兴师问罪之时,萧谙风却矢口否认,楚玉不相信,直到萧谙风被抓,她才知道此事不是他做的。萧谙风被抓后,楚玉曾派人去刑部大牢探望,可却被拦了下来,说是圣上下令,任何人都不能见萧谙风。大业将成前夕出了这档子事,楚玉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她筹谋了这么久的大事不能因为萧谙风入狱而断送。京都府的大雪连着下了几日,在雪下到第四日时,许久未开的公主府大门突然被打开,一身白衣素缟的长公主从大门内走出,坐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长秋宫,皇帝寝宫。大楚王朝的当今圣上楚琦此刻正坐在御案前,支着头闭目养神,御案上是他方才一气呵成的画,画上画着一座宫殿,宫殿门口是两个垂髫少年和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少女,还有一个身着宫装的女子,虽然是在雪地里,但他们的脸上却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一旁的总管太监福全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饶了楚琦的清梦。过了一会,楚琦似是觉得支着头不舒服突然睁开了双目,接着便直起身,福全见状立马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低声道:“陛下,可要去歇着?”
“不。”楚琦淡声道,他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心,随口一问,“几时了?”福全瞧了一眼外头的天道:“回陛下,巳时三刻。”楚琦下了早朝就来了长秋宫,一路上看着漫天的雪景,楚琦不由想起了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所以他提笔作了这副画。方才楚琦虽闭着目,却一直想着从前的事情,想十几年前自己与皇兄刀剑相向的场景。就在楚琦又陷入沉思之际,一个小太监从外头小跑着进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禀陛下,长公主求见。”楚琦闻言神情并没有多大变化,似是早就料到楚玉回来,“宣。”小太监退了出去,很快楚玉便从外面走了进来,福全打眼一看楚玉身上的衣服,心中不由一惊,这楚玉来觐见圣上怎么还穿着一身素缟呢!福全下意识地觑着楚琦的神色,发现没有变化时才轻轻呼出一口气。楚玉进来后没有下跪,也没有行礼,而是直直地看着楚琦道:“你赶紧把谙风放了?”“他意图谋反,朕为何要放了他?”楚琦并未在意楚玉的无礼,他淡淡地瞥了一眼楚玉道。“就凭他是我楚玉的儿子,他不会去谋反。”楚玉依旧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楚琦指尖轻点桌面,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是吗?”不知怎的,楚玉竟被楚琦的眼神盯得眉心一跳,她稳了稳心神道:“楚琦,你杀我太子哥哥,杀我驸马,如今还要杀我孩儿吗?”楚琦闻言神色一凛,锐利的眼神射向楚玉,“他们是咎由自取,自杀身亡,与朕何干?”“当初难道不是你诬陷我太子哥哥与北戎通敌么,若不是你,本公主的驸马怎会命丧黄泉,如今你又要故技重施吗?”楚玉眼中满是恨意,说出的话简直是不知死活,但她却笃定了楚琦不敢怎么找她。果然,楚琦听了楚玉的话不怒反笑道:“皇姐,十几年未见,何必与朕如此剑拔弩张?”楚琦话音刚落,不知哪来一股风,竟把他身前御案上的那幅画吹落在地,福全见状,心中一惊,赶忙要走上前把那画拿起来。可还没等福全捡起那幅画,就听楚玉用冰冷的声音道:“慢着。” 进宫『“你代替他入刑部大牢。”』福全被吓得一动不敢动,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睛下意识地朝楚琦的方向看去,楚琦一挥手,福全立马推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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