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娇得意,她在宴席上扫了一眼,发现了坐在不远处的谢衿,她眼眸一动突然兴奋道:“二哥,你终于回来了,娇儿还以为你在外面不愿回来呢?上次你走了以后,娇儿还伤心了好长时间。”谢娇太过热情亲昵的态度让谢衿眉头一皱,他几乎可以断定谢娇接下来不会说什么好话。果然,谢娇张口道:“哥哥送了湖笔,我送了沉香手串,不知二哥你又给爹爹送了什么生辰礼呢?”谢娇知道谢怀远不喜谢衿,是以不管接下来谢衿拿出什么东西来,谢怀远都不会高兴,如此一来便会让谢衿难堪。谢娇的心思太过明显,谢衿一眼便看了出来,他没有理会谢娇,而是从她的身边路过走向谢怀远。被无视的谢娇咬牙看着谢衿的背影,她只需再忍一忍,便能看他的笑话。“父亲,孩儿虽在外祖家生活数日,但却时刻记着父亲的生辰,前些日子孩儿亲自为父亲寻了个物件,您看了必定会喜欢。”谢衿直视着谢怀远的眼睛道。“什么物件?”谢衿说得认真,让谢怀远不由期待起谢衿送给他的礼物,他虽然不喜谢衿,但若是谢衿送的礼物能让他在一众同僚跟前备有面子,他也会非常高兴。谢衿并未回答谢怀远的问题,他唤来一声“陈朗”,只见陈朗与薛礼抬着一口大箱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大箱子一出现便吸引了众宾客的目光,他们都在底下议论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谢衿并未拖太长时间,他示意陈朗把箱子打开,打开的一瞬间便有很多人伸长脖子朝箱子里看,就连谢怀远也忍不住好奇地探出身去。只是谢怀远在看清楚箱子是何物时,脸色瞬间黑了下去,在座的宾客在看见箱子里的东西时,更是面露惊讶。谢衿竟然给谢怀远送了一口钟。在大楚王朝里,送钟就意味着送终。一时间,跟谢怀远交好的人全都用不赞同的目光看向谢衿,而还有一部分的人则是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谢怀远,谢衿当是恨极了谢怀远才又是着白衣又是送钟的,这是生怕谢怀远不死啊。此时的谢娇脸色一白,她万没想到谢衿竟然给父亲送了一口钟,当真是脑子不好,谢娇恶狠狠地看着谢衿的背影,看你该如何解释。不远处坐着的林越淅则与粱鹤轩相视一笑,他们倒是很支持谢衿的做法。“你个无知小儿,竟然在父亲生辰当天如此捣乱,当真是没教养。”谢怀远的顶头上司吏部尚书孙终文看着那口钟终是忍不住发了话,他斜着眼睛看向谢衿道。谢衿淡定地回望着孙终文道:“孙大人,钟自古便有和平、公正之意,我自小在父亲身边长大,受父亲教导,他对我们兄妹四人一视同仁,我送此钟便是要赞扬父亲的公正,钟还有吉祥之意,我赠父亲此钟自是希望他能吉祥如意。”谢衿的一番话倒是把在场的宾客们唬住了,他们纷纷开始赞扬谢衿给谢怀远送钟是个别出心裁的主意。
林越淅听着那些人的议论声忍不住在心中偷笑,谢衿明明是在讽刺谢怀远不会教养孩子,讽刺他宠妾灭妻,不可能是在赞扬他公正,更不能希望他吉祥如意。谢怀远被谢衿这几句话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看着谢衿竟半晌说不出话来,只道了句“我收下了”就让下人把那大箱子抬走了。这样便代表谢怀远接受了谢衿的送钟,谢衿满意地往回走,路过谢娇时淡淡地瞥了一眼谢娇,丝毫未把她放在眼里。谢娇被谢衿的淡定模样气得直跺脚。谢衿刚一坐下,林越淅就凑上前来,“你说得这些你自己信吗?”谢衿无奈:“我说的是实话。”林越淅不解:“哪句?”谢衿认真:“在谢怀远身边长大。”林越淅无语:“……行吧。”一旁端坐着的粱鹤轩:两人的对话怎会如此熟悉?生辰宴已经过半,多数宾客吃了宴席,送了生辰礼便准备离开。谢衿三人也打算离开,可还未行至门口,就听到后面传来谢娇的声音,“二哥,别急着走啊,你离家这几日,我特别想念你的琴音,今日正好是父亲的生辰,不知你可否为我和在座的宾客们演奏一曲。”谢娇话音刚落,原本准备离席的各位宾客全都停住了脚步,谢衿从前痴傻,前段时间才像是开了窍,像个正常人,只是没想到他从前虽痴傻却会弹琴。“竟不知令郎还会弹琴,今日我可要一饱耳福了。”宾客中有一人看着谢怀远道。谢衿冷眼看着谢娇,谢娇回望着他,嘴角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她知谢衿不会弹琴,方才故意那般说话,就是要让谢衿难堪。林越淅和梁鹤轩听了谢娇的话,便知她是故意为难谢衿,林越淅向前几步想为谢衿解围,却被谢衿挡了下来。“好。”谢衿轻声道,丝毫没有谢娇想象中的慌乱。谢娇心中惊讶,谢衿明明不会弹琴,竟然敢一口应下,她呆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一直到谢怀远叫她,她才命丫鬟把她房里的琴拿过来。谢府前厅的右侧有一处凉亭,专供主人家休息,凉亭上有一石桌,是绝佳的弹琴之处,而谢府摆宴席的地方正好能看见那处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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