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决推开门时,天色已亮,但夜晚的寒意还未散去,清冽的风裹挟着桃花的香气扑面而来。
门口的人抱着刀,一袭黑衣妥帖不怎么地穿在身上,明明是合身的尺寸,却显出几分潦草。
“夜沧。”
他开口轻唤。
夜沧睁开眼,清俊的脸上并无倦色,他侧头嗅了嗅房中气味,笑起来,露出几分促狭。
“是夜蓁?”
“嗯。”
“他越来越不稳重了。”
“不是不稳重,不过是情深难持罢了。”
路星决弯起眉眼,随口为夜蓁辩解。他没有在意夜沧的打趣,说道:
“走吧。”
三月,雩风,园中桃花正好,莺语晏晏,沾他们一身春意。
夜沧是最不像暗卫的暗卫,他在路星决六岁时就被指到主人身边做伴读,后来武功长进,便转作暗卫。但实际上夜沧很少真的躲在暗处守护,他偏得正大光明站到路星决身边,即使守外班,也抱着刀倚在门边树下,偶尔躺到门口那老桃树上,也不刻意隐藏身形。
这次出门也是,其他暗卫随行都是悄悄的,只有夜沧会站在主人身侧。
他们出了路宅,穿行在热闹的街巷间,夜沧见到卖蛐蛐的,登时满眼笑意,揽着路星决的肩膀说道:
“还记得吗?小时候我给你抓过蛐蛐。”
路星决瞥了他一眼:
“记得,你抓到之后给我看,结果不小心捏死了,失落了好久,还得我给你编个草蛐蛐安慰你。”
男人脸色一僵,悻悻地放下手,转头就钻进人流,那姿态狼狈,仿佛落荒而逃。
他被逗笑了,也不着急,站在原地等夜沧,果然没多久就看到男人提着一个小草笼回来了。
夜沧举起草笼子,冲路星决晃了晃里面黑亮黑亮的蛐蛐,得意地笑:
“现在我可不会干这种蠢事了!”
这蛐蛐叫的好大声,一路被拎到玉飨楼时还在叫。不过玉飨楼也算燕城有名的酒楼,接客的小厮只投来诧异的目光,并没有多说什么,就尽职尽责把他们带到了天字丙号房。
房中已经有人在等,看到路星决进来,立刻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随后又看到提着蛐蛐的夜沧,脸皮又克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钱管事的,上个月的账对不上,你说要查清楚,今日可有什么‘成果’?”
路星决落座,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向钱管事,这回夜沧没有往他身边坐,而是把蛐蛐笼放在路星决手边,自觉站到了背后。
瘦的跟猴似的钱管事打了个激灵,弓着腰说:
“是临水商行的人在捣鬼,他们派人扮作普通人来买胭脂水粉,然后悄悄往里加料,坏了货物,这批货被捡了出来没有卖……”
“既然出了事,为什么不通知我?”
“这个……在下担心,大人觉得,觉得在下办事不力……”
“哦?”
路星决捧起茶水吹了吹,漫不经心道:
“你应该清楚,隐瞒不报才是最大的不力。”
茶香浓郁,却不够醇厚,清苦中透着涩。他放下茶水,没有啜饮一口的想法,转而开始逗蛐蛐。
钱管事还在试图辩解,声音比蛐蛐还大,路星决抬手止住吵闹,下了最后判决:
“你不必再说了,八千六百两纹银,临水商行收走了两份配方,和六十份货。夜沧,你知道怎么做。”
麻杆一样的钱管事吓白了脸,离了这玉飨楼没多久便被夜沧处理了,尸体被抛在城外乱葬岗。
事情解决,路星决没急着回去,两人在城外闲逛,纯作踏青。
他们没少踏青,只是近几年来,不来一发几乎就不会回去,这回也一样。
“我看这柳树不错。”
夜沧说。
老柳树看起来似乎有些年头了,树干粗壮,枝干盘虬,垂下的嫩枝却萦绕着青葱绿意。如果它有灵的话,估计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有野鸳鸯倚它寻欢。
夜沧往粗糙的树干上靠,手指灵活地解开自己的腰带,冲路星决抬了抬下巴,这是想接吻的意思。路星决不想拒绝他,头一低就触碰上那双软唇,细细舔舐。
论吻技,夜沧是没有的,他只会张开嘴,然后把自己彻底地交给路星决。
舌尖探入口腔,去吮那清冽汁液,一会儿又去缠那茫然的舌,等唇分时夜沧的舌头还伸在外面,红艳艳的,挂着将断未断的银丝。
“哈……哈……”
夜沧张着嘴喘气,眸中浸着湿意,垂着眼睑,水光一闪一闪,活像被欺负的小狗。
思及此处,路星决轻笑起来,埋头到夜沧颈窝,拉开本就松散的衣领,用上了些许力气去舔吻啃咬,在锁骨肩头留下一连串暧昧到红痕。
夜沧微微吃痛,但他不仅不躲,还仰起头让路星决更方便地玩弄他,喉咙里发出甜腻的呻吟。
等夜沧的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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