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沉声道:“你几年前为了他收拾了几个旁家的孩子,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你要为了一个外人——”
“子舒之前受伤,他总要为此付出代价的。”秦烽淡淡提醒他。
“父亲,你应该感谢我的母亲教养了我。”他嘴角的冷笑愈盛:“是她让我不屑用秦琛那样不入流的手段。”
见儿子提到亡妻,被戳到痛处的老人一滞,而后嘲弄地说:“你这副无情无义的样子,像极了她。”
“我倒要看看,你这种六亲不认的人能走多远。”
对方还想在挖苦几句,秦烽却不再给他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六亲不认么。
他靠坐在沙发上,认真品味这四个字。
这么多年都走了过来,这种指责对他来说早就无关痛痒。
只不过忙了一天,他觉得有些累。
秦烽以手撑着额头,闭眼思考之后的计划。
公关部已经开始行动,三天后秦琛之前的烂事就会登上多家媒体的头版头条。
但顾家现在找上了他,很有可能也已经接触了子舒。
他们察觉到了什么吗?
疲惫让他的思绪有些混乱,他有些烦躁地皱眉。
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秦烽一睁眼,齐子舒的脸便映入眼帘。
他那双含着关切的眼还红着,分明是哭过的样子。
秦烽一怔,沉默着接过那杯水,慢慢地喝下去,而后品到一丝甜意。
“有好一些吗?”齐子舒在他身边坐下,向他传递自己的体温:“哥,我觉得你好像不开心。”
夜晚的风静悄悄的,它拉起窗帘的一角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两颗忽远忽近的心。
齐子舒没有得到秦烽的回应,心里难免刺痛,但看到他哥难得这么听他指挥的样子,又忍俊不禁起来。
他哥反常的表现让齐子舒莫名联想到动物园里被驯服的狮子。
秦烽垂眸,不去触碰齐子舒眼中的温度。
他低着头问齐子舒:“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秦烽的眼中流露出齐子舒从未见过的迷茫与倦怠,这让少年人意识到,他必须做些什么去阻止雪山崩塌前落下的最后一片雪花。
不安的直觉让他本能般拥抱住了秦烽。
“哥,我觉得你特别温柔。”
秦烽错愕,他没有想过会得到这个答案。
齐子舒笑起来,又温柔又悲伤。
他看过很多家媒体的报道,他们都把秦烽渲染成一个冷酷的商人,可齐子舒知道,他哥不是那样的。
小时候他对自己的哥哥又敬又怕,于是他学着拼命做一个乖巧的孩子。
可自己年岁渐长,才知道他哥究竟是怎样保护着他,他才有勇气任性地要他也喜欢他。
只不过很可惜,他在他哥的眼里或许只是个孩子。他的过去,他的欢乐与悲伤,自己没有机会了解。
秦烽被他的答案震撼,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被齐子舒拥抱住。
他努力地眨眼,可眼泪还是落了下来。齐子舒把头靠在兄长的肩上,低声说:“哥,我一直陪着你,好吗?”
“顾家来找我了,可是我不想走。”
他早就卑微如尘埃,可说出这样的话,仍是把自己的心往泥里碾过一般自虐:“五年也好,十年也好,我可以一直等,直到你愿意对我开口,好不好?”
所有不争气的眼泪在这一刻决堤。
他已经用尽了办法,可却发现他们只是一直在原地打转。
怎么偏偏就是他哥呢。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喜欢上自己的哥哥啊。
秦烽陷入更深的沉默,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纵容是导火索。
父亲“六亲不认”四字在他脑中回旋,他想到母亲死前苍白枯瘦的脸,和她那双含着期盼的眼。
当时她已经神志不清了,只能每日盯着病房的门,等待着那个她日思夜想的身影。
可父亲没有来。
甚至连她的葬礼,她的丈夫也没有出席。
所有的回忆像是枯死的藤蔓,它们执意要把他拖入死寂的流沙。
秦烽觉得窒息,于是他本能地抓住了救命稻草。
齐子舒安静的眼泪是一条河流,湍急地经过秦烽内心的荒芜,而后不幸地冲垮名为理智的堤坝。
来做一个实验吧。
秦烽对自己说。
下一秒,齐子舒被极大的力度从兄长的怀里抽离,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嘴唇便被堵住。
不同于齐子舒含着爱意与试探的吻,秦烽的方式直接到近乎于粗暴。
因为急于确认实验结论,他没有耐心安抚明显收到惊吓的齐子舒,反而饶有兴致地品尝着这个带有眼泪咸度的吻,并不打算给予丝毫温柔。
两人交换着彼此的气息,齐子舒的眼蒙上一层迷离。
他后知后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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