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珍贵的或者稀有的,凶猛的或者温和的,全都只能激起短暂的新鲜感。他内心的空洞始终无处填满,有时候他会想起自己的母亲,她全身心爱护其他出色的子女,却恨不得他从未在腹中诞生。
无病呻吟,卓拉自知矫情,但从前他一直忽视了自己的这一面,故意伪装出骄傲的、惹人喜爱的形象。如果哈金斯夫妇知道他的真实,知道他为了捕捉一只生来自由的怪物,结果把自己赔得渣都不剩,他们会觉得厌恶,还是担忧?
酒店的员工帮他将东西搬入新房间,这次没有舒适的浴池,卓拉下意识逃避,可他又无比清楚怪物的追踪不会被这些客观条件限制。它耐心十足,潜伏于深不可测的沼泽,水面平静如镜,唯有它选择展露姿态的一瞬间,骤然爆发。
卓拉坐在床边,阳光从背后的窗户照进来,空气干燥,手机上滑过一行行文字,其中夹杂着那个年轻男人不甘心的追问。
可他迟迟不能摁下删除键,说实话,他总保留着一种自己是“有选择”的错觉,仿佛一旦答应对方的话,就能摆脱湿气蒙蒙的水泽,走出繁茂的大片森林,重新回到人类社会。实际上,他生性卑劣,没有对抗的勇气,唯一一点善良耗费在了保全自己身上——卓拉知道这些手段无法拯救什么,他不喜欢那个男人,每个混沌的噩梦或者美梦里,自己雌伏在外皮滑腻的沼泽怪物身下,呻吟连连,快感直冲大脑。
“抱歉。”他叹息着发出最后一句答复。
不过卓拉觉得,也许对方只是放不下这张漂亮的脸蛋,他经常得到下流的赞赏,令他怒火中烧。然而,沼泽怪物与那些人类不同,它的想法过分单纯,叫着喊着想要,想要,想要你。称不上不怀好意,而是绝对纯粹的欲望和爱意,直白到可怕。做爱时,它热衷于摩擦他的耳垂,在脑海中窃窃私语,身下的肉茎如实反映它的凶狠与占有欲,每当卓拉流露出不自知的媚态,它就越发高兴。
他转头看向那束花,真奇怪,这是第一次收到如此廉价又美丽的礼物,新鲜得还能捻出水来。
……
“嘿,听说了吗?那个住在顶层的客人?”最近,酒店的员工格外喜欢挑起这样的话题。
另一名同事压低声音:“他又怎么了?”
女人使了个眼色:“前段时间他不是弄破了房间的浴池吗?换到新地方后,清洁工说他没再破坏东西,但房里经常多出一些奇怪的玩意,比如沾着水珠的兰花、一大团膨胀的菌子和被剥了皮的鱼。”
“也许是从附近的市场上买回来的?”同事猜测。
但女人摇摇头:“我悄悄打听过,只有湿润的沼泽地才能生长出那种兰花和菌子,而那些鱼是另一个城市的特有物种,这么新鲜的、发红的肉,就像第一时间送到这里再宰杀一样,连神经都还在跳动。在厨房工作的玛丽告诉我,那个客人拜托厨师烹饪,鱼肉和菌子一起炖煮的味道特别香……”
同事笑了一声:“也许他非常挑剔,特意让人送来了纯天然的东西——比起叫一群只穿三点式比基尼的模特在套间里开派对,或者要求将顶层的泳池水全部换成红酒,这个客人的癖好已经很正常了。”
“哈哈,你说得对。”
“而且他长得真好看呀。”
此时卓拉正低头嗅着花的清香,说来奇怪,这段时间怪物没有继续折腾他,而是兴致勃勃地送来各种礼物,就这么丢在浴缸里,或者扔在床边,每次都会留下一滩水迹。鲜花是最常见的,不同品种、不同颜色,每天清晨醒来,他就能看到一束刚被采摘下来的野花。卓拉不禁猜想,难道是上次的迎合讨好了对方?这也是求偶的一环?
“我要怎么回应?顺从,使它愉悦?”卓拉胡思乱想,最起码,不让自己继续陷入苦闷,“还是等它放松警惕,再一点点,抢回属于自己的优势?”况且他从中得到了些许乐趣,胆怯稍稍退去。
当然,怪物的怀柔确实管用,他没想到自己挺吃这一套的,感觉像被一个稚嫩的、光有凶狠样子的孩子逗乐了。
放松了的卓拉开始难以自控地回忆,那些由内而外散发着水腥味的夜晚,他的皮肤犹如丰润的苔藓,一按下去,就柔和得立刻冒出汁液,紧接着被根须模样的肉质拭去。来自沼泽的湿淋淋的滋养,渐渐转为自身的汗水和混杂了情潮的泪水,他模仿蛇的样子扭动腰肢,体内的空虚和郁闷无处排解,直到怪物倾身而上。
它的强大、凶猛和放纵,全都发泄在他的身上,黏答答的肉质卷缠,嘴唇啃咬,凹陷和凸起相嵌,无比合拍。有时候他会无意识地拥抱对方,凝视那张仅有可怖裂口的“脸庞”,得到仿佛从上到下完全包裹一般的紧贴,令他知道自己正成为它绝无仅有的“需求”,既是食欲,也是性欲。
而现实中,卓拉倒在床上,本就没系好的衣襟松散,露出大片肌肤。夜里有点凉,他伸手握住勃发的性器来回摩擦,聊以自慰。他想象正蜷缩着身体,那只怪异的东西自背后扑上来,环绕着他,无数根细长柔软的肉质抚摸过腰线和脊骨,打着圈收紧,不断给予他一种莫名其妙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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