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锅牛肉炖煮出独特的香味。她的丈夫则提议将新钓回来的鱼煎熟,配上芦笋,又是一道好菜。他们度过了一个愉悦的夜晚,卓拉还喝了哈金斯先生赠送的红酒,度数不高,口味偏涩,但依旧令他的眼尾微微泛红。
他的内心被期待和喜悦填满,那些器具正在不远处的沼泽运转着,他知道将会有好消息传来。
另一边,远离人类的野外,蚊蝇在爬满绿苔的、浸透了的木头上打转,一条肥胖的暗绿色鳄鱼游过阴影,水波荡漾,下一刻却突兀变成了几近沸腾的状态。鳄鱼的翻滚还未使出,长满利齿的嘴被另一张嘴嚼碎,然后是包裹着内脏的身躯、爪子,最终到了尾巴。饥饿感稍稍减弱,巨大的黑色身影伏于水下,只有一瞬间的暴动,随即恢复平静,但未真正冷静下来。欲望依旧嚣张,它被身体里的某种呼唤催促,是食物,还是别的什么?
没有办法,它只能悄无声息向前游动,水腥味是它的呼吸,但在风中,在摇晃不止的水波之间,隐隐飘来一股新鲜又熟悉的食物味道。影子顿了一顿,愤怒刚刚上涌,又被疑惑取代,紧接着,它改变方向,谨慎地朝那里靠过去了。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卓拉没有从相机传回来的画面里,看到任何特殊的东西。不,这并不代表那些在泥潭里抽动身体的尖吻雀鳝、成群结队在水面觅食的蛇颈鸬以及不断编织大网的长腿斑蜘蛛不够稀奇,换作其他人,一定会为这些充满野性的场面而感慨万分。但他没有找到自己的目标,无论是诱饵附近的,还是靠近深水区的,相机里出现过最独特的东西,只是鳄鱼,只有被食物味道吸引而来的鳄鱼。
等投放的食物被各种鳄鱼、蛇和鱼类分食,卓拉又补充了新的一批,集市上最大的肉类商人霍华德先生为此非常欢迎他的到来,不管是新鲜的牛肉、猪肉,或者整只鸡和鸭,他都可以提供。水果和酿制品也不可缺少,虽然没有加入太多调味料,但这样制作出来的诱饵非常鲜美,卓拉甚至亲口尝过,希望它真的能发挥作用。
对于哈金斯先生的钓鱼邀请,卓拉答应了,在白天漫步于沼泽地带别有一番趣味,后来他还钓上来一只不谙世事的小鳄鱼,把男人们乐得不行,连忙解开鱼线,将小鳄鱼丢回水里。临近繁殖季,钓鱼客的活动频率有所增加,他们都知道一旦到了野生动物最为烦躁不安的时期,他们就只能乖乖待在家里。
直到卓拉彻底熟悉了这片区域后,哈金斯先生才对他“独自游览”的想法表示支持,与此同时,对方尝试了一下那支枪,很好用,不过里面装的不是子弹而是麻醉药剂。卓拉这么向他解释:“我可不是偷猎者……麻醉是一种有效手段,让我从野生动物身上获取一些研究样本。”
哈金斯先生赞赏他的坦荡和善良:“很好,先生,我期待在新闻或报刊上看到对你的研究成果的报道。”
然而,调查进展不佳,甚至称得上停滞,没有新东西,没有。鱼缸里只有卓拉钓回来的鱼、捕捞的蛙和一些原生植物,散发着淡淡的水腥味。
一批又一批食物被消耗,相机里积累了大量原始素材,部分设备也在湿气或动物的破坏中失去了效用。卓拉倒是捉到了一条两栖的纽西泥螈,粗壮,浑身斑点,会趴在鱼缸底部静静等待猎物游过,然后冲上去将对方吞下。当然,它不能适应没有伴侣的生活,很快陷入抑郁,卓拉唯有将它送回原处,下一刻,它就被求偶的雄性包围起来,像女王一般离开了。
他感到了一丝郁闷。
紧接着,新的变化悄无声息地发生,卓拉在某个下雨的周六午后,突然意识到这一点。这段时间他放弃了只能捕捉到乱七八糟的小生物的陷阱笼,诱饵照旧投放,但那些食肉、食腐的生物不知为何一下子失去了兴趣,绕开很远也不肯上前触碰。作为佐证,相机中的影片很好地证实了这些,在某些地点放置的诱饵周围甚至形成了“真空区”,没有野生动物愿意接近,即便是鱼类,也会绕道游过。
“这是一种有趣的现象……”卓拉有些亢奋地撕咬下唇的死皮,等待使他焦虑,但目睹老人笔记里的内容真切地发生在现实中,他又重新自信起来了。
根据老人的推测,那东西是毫无疑问的沼泽的化身,只要它出现,释放恐怖的气息,其他生物就不可能触犯它的威严,更别提染指它据为己有的祭品。而钓鱼客中那个曾说自己姑母见过沼泽怪物的男人也描述过细节,比如看到那些湿漉漉的怪东西的时候,他的姑母觉得周围寂静得过分,连聒噪的蛙鸣都消失了。
种种迹象令卓拉得出结论,某个东西曾经或者正在沼泽地里活动,的确威慑到不少野生动物,它划分的地盘连最幼小的蛇虫都会下意识躲避。
又过了一晚,诱饵消失,不是少数几个,而是所有地点的食物都不见了。卓拉又一次感到震惊,并且怀疑到底是一只,还是一群怪异的生物同时出现?但画面里没有明显的异象,仅有突然变得浑浊的水面,一瞬间,诱饵就无影无踪了。他不死心,挨个检查画面,红外相机并未拍下始作俑者的模样,连它的轮廓都不曾描绘。只有黑影,一个似有似无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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