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时代发展,很多东西失传了,他再想找个有真本事的人都觉得分外困难。
紧接着,大楼中各处开始发霉,湿腻腻的,到处是腐臭味;众人噩梦连连,有时候白天打瞌睡,也会梦到自己被一拥而上的鬼物撕扯、粉碎的恐怖画面,吓得他们颓靡不振。事情发展到后期,即便是阳光最猛烈的正午,员工都很容易撞鬼,例如走在楼梯上时感觉有人在背后推、头顶的灯具会自己掉落等。
当出现医生把药剂打入自己的身体,却导致强烈过敏反应,不得不被送下山进行治疗的情况,众人都猜测是鬼遮眼,使他错拿了不适合的药剂。
此时刘姨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好了,向老板请求换人,对方却拒绝了,表示这时候根本没人愿意进山。若是换成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没准会将怪物放出来,到时候两种恐怖叠加,就彻底无法挽回了。他非但不答应,而且提出不久将会增派人手,把疗养院封锁起来。
刘姨浑浑噩噩地挂断电话,实际上,比起其他人,她在这里工作的时间更长,与老板和他的家族牵扯更深,所以她最不希望出事。那些恶心的老头、老太太只是出身好,占了便宜,享受了这么长时间的富贵,还有疗养院栖身,但她有什么?就算老板本质上是利用他们的血缘,让他们守着这里,转移怨魂的注意力,不让它们伤害到老板自己和他的妻儿……
她依旧嫉妒。
任劳任怨这么多年,眼看事情就要失控,老板非但不救她,反而要她收拾局面,刘姨难免心生不忿。
别看平常她总是趾高气扬的模样,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她怕,怕到一个人偷偷到佛堂里上香。可即便在这里,依然有抽动的影子出没,令她意识到破裂的佛像已经是废物了,慌乱地跑出来一段距离后,才闻到烧焦的气味。
她惊恐地转过头,佛堂中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大概是香炉倒了,连带着周围的易燃物一起燃烧了,火焰中站立着好些个人影。刘姨连忙尖叫,大喊着要人帮忙灭火,可惜火势太大,佛堂又是纯粹的木质结构,没一阵就烧完了,轰然倒塌。
这像是某种恶毒的预兆——刘姨根本没有心思听其他人对她的指责或安慰,仓皇地自言自语:“报复我们……不……我不能死在这里……”
当然,陈臻对刘姨可能的举动做了猜测,等她怀揣着别样的心思过来,他没有表现得惊慌,只是笑,用第一天上山时对方露出的意味深长的笑容,眯着眼、勾着嘴角。刘姨被他渗人的表情弄得大汗淋漓,眼睛落在高高耸起的腹部,好似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神也摇晃了一瞬,赶紧面色惨白地离开了。
既然无法像从前那样通过怪物来阻止怨魂作祟,甚至连怪物本身,在失去佛像束缚后,也变为毁灭他们的危险,那么剩下的唯一一条路,就是赶在老板的人过来前逃跑。刘姨在一众员工中有着更高一级的权限,想要策划点什么,当然也不太可能受到阻碍。
夜色渐深,刘姨果然照计划行事,喘着粗气,来到平日用作运送物资的货车里,这也是仅有的离开这里的途径。她太过紧张,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发动车子,以至于完全没有检查其他地方。等终于穿行在林间小路上,刘姨喜极而泣,又惧怕有什么跟上来,神经兮兮地不停观察四周。
藏在车子后斗的怪物有些蔫蔫的,提不起劲,至于陈臻躺在角落,保持安静,手却一直抚摸对方。在发现医护人员并未在按照惯例前来检查时,他们意识到应该是刘姨做了什么,赶紧找到她,跟踪她,幸好有惊无险……他们本打算自己出手解决疗养院的人,现在有捷径,自然不能错过。
陈臻身上还穿着特制的病号服,下摆宽大,足够容纳怪物的身躯。他知道怪物会保护自己,只是一个刘姨而已,对他们根本不成威胁,所以他有些昏昏欲睡。可对方忽地开口,惊醒了他:“看,那里,起火了。”
他睁开眼,远处的建筑被一片火红笼罩:“是那些,那些怨魂?它们不再被你压制了?”
“嗯。”
此事正好嫁祸给刘姨——先前她就干过烧佛堂的事情——在发现疗养院起火后,她愈发恐慌,不敢放慢速度,重重踩下油门。她已经慌张到不能判断当前状况,满心只有逃脱的想法,仿佛只要离开,就可以摆脱过去的阴霾,那些由他们一手制造的恐怖。
下山快,但也要花两个多小时,陈臻本来与怪物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突然被闹得一抖,发现怪物的性器已经捅进去小半截,不由得撇撇嘴:“都……都这时候了……你还要……”
“我怕,你丢下我。”怪物低声道,“我想你。”
陈臻猛地战栗,身后失守,被粗大的物事顶到最深处,他费了很大劲才保持冷静:“你……你不是……想回去……”他曾经听怪物提起,它的故乡很可能在东南方,那是擅长巫蛊之术的国度,它在模糊的回忆中见过细长的船只和流水。
怪物毫不犹豫挺动着:“不,我不回去。”
“那你想去哪里……”他的身体随着路途颠簸,抖了一下,连带着深埋体内的一根也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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