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兰抱着电话,眼前是厚厚的一沓纸。电话里,安室先生温柔而醇厚的声音不断冲刷着耳廓,被电话滤过而带着些微暗哑的声音听得人耳朵发烫,几乎连电话都抓不稳。而眼前厚厚一沓纸,熟悉的工藤新一的字迹,又会让人眼圈发红。毛利兰不是第一次看着工藤新一留给她的遗书,她几乎要能把工藤新一的叮嘱背下来了。早睡早起,好好读书,努力考上大学,未来成为职业女性。离风云人物远一点,做一个简单生活幸福快乐的人。对于和她成为青梅竹马,使她的生活平添许多不快活这件事,他感到十分抱歉。希望她能找到更好的幸福。毛利兰有所猜测。游乐园分别后,工藤新一陷进了里世界的纷争之中。之后将近一年的休学,偶尔才能打来的电话和短信,有时候露出心绞痛的症状可能是被里世界人下了药。工藤新一温柔又残忍,就算是到了这样的程度,也依旧请求她不要加入,在普通人所在的表世界好好活着。毛利兰捂住眼睛。之前从未从新一处提起,却似乎和新一关系很好的柯南,藏着不少照片的朱蒂老师,唤她anl的人,神秘的灰原哀,还有那个黑发绿眼的男人一桩桩一件件,如迷雾萦绕在她脑海。而安室透的声音言犹在耳。请节哀。安室透还在电话里认真而耐心地说明着糕点的做法,而毛利兰的目光已经又一次阅读到信件的末尾。[如果可以,请务必远离安室透先生,他的真实身份是一名侦探,我也并不知道他收到的委托任务是什么。但他洞察力和观察力都很惊人,并且为了达到目的往往会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不管他的委托任务是哪一边的,请务必远离他,拜托了!]迷雾,似乎在安室透的出现后,散开了。安室透有一种魔力,蜂蜜色的碎发宛若能发光,目光又缱绻深邃。面对他的邀请时,普通人很难能提起心力拒绝。十分突兀地,毛利兰想起了柯南被绑架的那天晚上,安室先生要她解开安全带,随后一把把她按在自己身旁,狠狠用侧翼撞上绑匪车辆时的情形。那时候的心跳加快,是因为车祸。这一次的心跳加快,又是因为什么?
好啊,毛利兰听着自己对电话那头含笑开口,安室先生方便的话,随时都可以过来。说来,安室先生最近会从波洛咖啡店辞职吗?最近并没有辞职的计划呢,兰桑为什么这么问?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安室透为了刺探情报,曾经当过牛郎。并不需要为此惊奇。琴酒在没有确定成为行动组成员的时候,也被朗姆薅去试图做情报组的成员,塞去牛郎店试炼。那一次试炼一共一天,然而部分s爱好者孜孜不倦问了半年的今天那个白发帅哥还有来吗。在灯红酒绿,觥筹交错下,任何人的距离都仿佛可以无限拉近,而任何秘密也都可以挖出一角。不过做牛郎的效率还是太低了,不管是会被任务目标下意识的蔑视,还是贴近关系所需要的几个月时间,另外还有不可避免的被揩油,被灌酒,酒里可能被下药,都显得牛郎这个职位很尴尬。所以除非特别必要,就算是一天,安室透也不乐意去做这种危险的活计。尤其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是独身一人。已经不会有人在安全屋为他准备醒酒汤。与做牛郎相比,给女子高中生送一些新研发的糕点,完全在特别安全的范畴。特地让一个里世界的人带着毛利小五郎交流赌马的技巧,能至少把他拖延到晚上,于是连聊天聊到一半被打断的风险也趋向于zero。安室透的心中有着循序渐进的流程,先是处好关系,至少是稍微好一点的关系,世良真纯的级别就行。正常来说,这种级别的关系就够哄好毛利兰了,在收尾阶段结束前,足够安抚住毛利兰,让她不要发现工藤新一死亡时的不对劲。如果有必要的话,用本堂瑛祐或者新出智明,牵线搭桥,彻底转移毛利兰的注意力,也是可以的。虽然他感觉贝尔摩德的判断有点不对头,在他的分析中新出智明对他家里的女佣似乎比较有好感但是,事情的发展,似乎不太对。毛利兰的态度太奇怪了。言笑晏晏地接过糕点盒,端出水果拼盘作为招待。邀请他一同品尝自己做出来的糕点,然后询问能不能现场教学。可以是可以,但是毛利兰伸出手帕擦去他额头碎金发上沾染到的一点面粉时,他一下子没绷住神色,微微睁大双眼。与几日前为了引导毛利兰表明对工藤新一死去的态度,以及给予贝尔摩德压力不同。今天的安室透并没有打算做多余的事。做多余事情的,似乎是毛利兰。兰桑?安室透很快恢复笑容,微微俯身,用清亮明快的语气说,如果想帮忙擦去什么的话,说一声就好,我弯下腰来,兰桑也不用抬手那么累了吧?安室透今天穿的是深灰色的v型毛衣,硬括外套挂在门口。他弯腰低头的时候,能看到漂亮的锁骨轮廓。睁大的下垂眼里满是无辜的气质,明明是寻常交流,却让人有一种被道歉了的心虚愧疚感。
18PO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