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鸢找根树枝掏了洞,老式煤炉便做好了,问题是怎么烧制呢?陶艺馆里做出来的东西一般都会放在特定的窑炉里烧制,现在的条件根本达不到。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她在树林里挖了个洞,把煤炉放进去,又放了些柴火在里面烧。陈泽屿好奇问道:“就这么放着烧?”梁鸢应了一声:“走,跟我一起借自行车。”陈泽屿屁颠屁颠的跟着她身后。她找的是个相对来说隐蔽的位置,就算有人来到这里应该也注意不到,煤炉烧制的时间过长,等吃过饭她再过来看一眼就好。这会人已经下工,张亮看到她这幅模样问了句:“干嘛去了?”梁鸢随便找了个理由:“去抓鱼没抓到。”张亮笑道:“早就被我们抓的差不多了,现在那些小鱼苗还不够塞牙缝。”“怪不得,抓了一下午没抓到。”梁鸢收拾了一番,喊上陈泽屿一起去了队长王庆林家。王庆林在另外一个村子,大概走了二十来分钟才到,他家很好认,全大队唯一一家青砖房子,隐隐预约能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梁鸢敲了三声门才进去。只见院子里摆了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桌子一圈坐满了人,见到他们都抬起头看了过来。上座坐了王庆林和他妻子汪小琴,左边是大儿子两口加大孙子,右边是小儿子两口加二孙子,对面是四个孙女。桌上摆了五个菜,吃的是白面馒头,喝的是白粥,相比较来说,吃的比知青点不知道好多少倍。王庆林把筷子放下:“吃过饭没?要不要吃点?”汪小琴一看他们二人手里连个东西都没拿,嘴巴一瘪,筷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哪里还有位置?难道坐你腿上?”梁鸢确实觉得空手来借东西不好,可柜子里的桃酥吃了一大半,剩下的都碎的不成样子,拿过来人家也不一定要。但汪小琴说这话未免太过分了。王庆林是一队之长,年纪都比她爸大,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说出让一个女知青坐在队长腿上的话,让孩子怎么想。陈泽屿刚想发火便被梁鸢给拽到身后。王庆林也没想到妻子当着他们的面说出这样的话,眼睛一横:“老太婆,说什么呢你!”“好啊,你现在是个队长,当大官了,敢这么和我说话……”眼看二人就要吵起来,梁鸢连忙插上话,礼貌笑道:“队长,这么晚打扰你们实在是不好意思。主要是宋黛病了,我想明天去县城买点东西,得借一下您家的自行车,您看要是方便的话……”王庆林进了屋,很快推出来自行车:“拿去用吧。”梁鸢接过自行车:“那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刚走出门就听到里面彻底热闹了起来。汪小琴的嗓门大的惊人,估计二里地外都能听的清清楚楚。“见人小姑娘漂亮,眼睛恨不得黏在人家身上是吧?”“我就是看这孩子细皮嫩肉能干农活吗?”“孙子孙女可还在这里呢?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看啊?”“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你想什么呢。”“我想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好事。”王庆林夫妻吵架,大儿子大儿媳和二儿子二儿媳劝架,再加上孩子的哭闹声,里面彻底乱成一锅粥。陈泽屿从梁鸢手中推过自行车:“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梁鸢双手环胸:“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既然要用人家的东西何必惹出来那么多事,有些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算了。”“我就是气不过。”那么大年纪了,竟然敢对梁鸢说这种恶心人的话,真是一点都不害臊。梁鸢噗嗤一声笑了:“莫生气,气死自己无人替。”陈泽屿:“……”梁鸢什么时候也会说冷笑话了。宋黛的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人也比白天精神很多。从宋黛生病时就知道她不喜欢麻烦旁人,梁鸢有些不放心叮嘱道:“半夜难受一定喊我。”因着自己生病,她又是请假又是贴身照顾,宋黛十分不好意思:“你都忙活了这么久,快坐下歇歇吧。”见她头脑清醒,梁鸢又把陈医生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所以,明天我去县城买点东西给你好好补一补,至于钱和票子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找陈泽屿借好了。”
听她这么说,宋黛眼眶顿时红了起来,来知青点半年多与这么多知青关系依旧疏远,刚认识几天的人却对她如此好:“鸢鸢,谢谢你,等月底分到钱和票子再还你。”“姐妹之间,不用客气。”临睡前梁鸢又跑了树林一趟,往火堆里添了点柴,至于煤炉能不能成,尽人事听天命,只等明天早上见分晓。第二天梁鸢一睁眼就跑到树林,扒开灰烬一看,煤炉确实烧好了,马马虎虎勉强能用。她把煤炉抱到宿舍,用旧报纸盖的严严实实,这才叫醒宋黛,嘱咐她反锁好门。早晨的空气中带了丝凉风,陈泽屿蹬着自行车带她去县城。一到地方,梁鸢先去邮局寄了两封信,一封给江城的宋家,一封给安县的梁家。下乡这么久,他们心里肯定也想知道她们的近况。两封信的内容写的差不多,无非就是告诉他们自己在乡下还算适应,和宋黛相处的十分愉快,还提及了宋黛生病的事。主要是她觉得没有钱真的寸步难行,光靠她每个月的十块钱和四十斤粮食,再加上宋黛上工赚的钱,若是正常使用的话肯定够,万一有个头疼发热根本不够她们用,现在又不像二十一世纪直接转账秒到账,把钱寄过来也是需要时间的。尤其现在宋黛的身体有问题,若不及时治疗,以后就算花再多钱也挽回不了。她已经想开了,先花着他们的钱,最起码在乡下过得不那么凄苦,等以后赚了钱再加倍还。不然不到恢复高考,她和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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