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就像是,在他睡觉的时候,简叶一直盯着他没放……“简哥。”简叶那双黑漆漆发亮的眸子没有情绪,像晶莹剔透的玻璃珠。闻言稍稍偏过头,注视他,呼吸稍微急促了许。愈发像个漂亮的洋娃娃。“现在几点了?”徐则问他。太阳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日头正高,估摸着时间接近午后了。他见简叶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抿抿唇又一言不发的模样。手指迫不及待地颤了一瞬,梦境与现实相重合,想要将人据为己有的阴暗念头在此刻无限放大。“你坐在这多久了?”徐则嗓音沙哑,说话时像破掉的风箱,他眼眸浮上股明显的担忧:“一直没吃东西吗?”简叶却一直磨蹭着没回答他。他现在有种矛盾心理。既不想搭理徐则,也不想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或许,他是隐约有些生气的。这个念头太过微妙,简叶故意置之不理没往深入思考,不去想自己的情绪究竟为何变得不对劲起来。到底是生气徐则骗了他。还是生气徐则什么都没跟他说,竟敢干出这种捅破天,惊世骇俗的事情。处理案件的警官接到徐则清醒的通知,来医院再次询问情况。目击证人,监控都齐全,只要靠当事人补齐一些证言就够了。考虑到他身体状况,警官也只需要问几个简短的问题。“简哥,你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正式进入询问前,徐则问他。但简叶就固执地坐在他身边,眼皮都懒得掀起来看他。这回徐则是真看出来他在生气了。没再劝他去吃东西。徐则没有提审讯回避,警官便也没有将简叶特意请出去。“据我们了解,你与犯罪嫌疑人早在几年前,已经有过一次类似案件的发生,是情感纠纷吗?”徐则敛下眼眸,从眉眼里泄出几分脆弱的神色,尤其现在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更显得可信了几分。“不是,当时我们就是很普通的在聊天,可能是某句话不和她的意,她就失控了。”警官问:“你的意思是,犯罪嫌疑人当时精神不稳定吗?”“或许是吧,平时她可能养尊处优惯了,毕竟是大小姐,没人会忤逆她,突然有了一些口角,她就接受不了。”“最后一个问题……”警官记录口供的笔顿了顿,在本子上敲打了两下,拉长尾音询问:“你一个成年男性,比犯罪嫌疑人力量要大,当时为什么没反抗?” “叶子,我们会有好日子的。”
“那把刀是你带过去的,到时候可能会酌情考虑,你有一定过错。”警官补充。“那把刀不是我买的,原本就是她的,”徐则笑了笑,但没否认自己也有错:“我只不过是想问她当年为什么要用刀捅我,却没想到她好像受到了刺激。”“我没反抗也不过是吓傻了呆在原地。”关于案发时他究竟是何心理,警官没有深究,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徐则几眼。受害人证词只是一部分,量刑时根据伤势和医检报告才是最客观的。他收起本子,感谢了一番徐则的配合便告辞了。警官走后没多久,保持着沉默的简叶也随后站了起来。徐则本以为他会质问自己,脑海里想到了一系列关于昨夜问题的应对方式与谎言。却没料到简叶什么也没问,只是收拾东西要走出病房。即将推门而出的时候,简叶意识到自己得给孤零零躺在病床的徐则交待一下,他不自然地回头朝他道。“我等会儿回来。”那道背影刺痛徐则一瞬,他心脏泛起一整片酸麻的疼,却仍是掐紧了掌心道。徐则强撑着自己发出声音:“简哥,你出去了就别再回来了好不好。”他声线在发颤。徐则其实根本没想过还能再见到简叶,更别提他守在自己身边了。往日里天之骄子的姿态不复存在,他低下头像是哀求简叶。“别回来了,别看见我这副模样,我们已经……分手了。”说到最后三个字时,他是哽咽的。简叶没回头,以至于没看见徐则脸上的表情,他漠然道。“那是你单方面提的,我没同意。”简叶下楼去医院食堂,给徐则买病人能吃的清淡点的粥。在回病房的路上,见着了踌躇着不知该不该上楼的陈真真。远远的还能看清她脸上挂着的一丝纠结和犹豫的表情。“真真。”简叶在她想转身放弃时叫住她。陈真真听见熟悉的声音喊自己,一抬眼与简叶四目相对,她眼神飘忽,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个笑。不太熟练的关心。“徐则那边怎么样了,”陈真真放轻了声音,生怕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似的:“没什么大问题吧?”简叶摇摇头,将情况简述了一下:“医生说好好休息,等伤口愈合就好了。”可听完这句,陈真真还没有走的意思,她用难以启齿的表情看着简叶。可能是一整晚煎熬着没睡,又或者忧虑过重,陈真真即使化了淡妆,但还是难掩脸上的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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