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突然又安静下来,过了几分钟,李思琪面霜都擦完了,才听见那边儿帐篷拉拉链的声音。余麦穿戴整齐地从里面出来,把脸颊上的碎发拨到后面,抬头朝这边看过来。“……”李思琪冷不丁对上他那双波光涟漪的眼睛,一大早被迷得有点儿头晕,“社长,你,你发烧了?”余麦愣愣地啊了一声,大家听见李思琪的话纷纷停下手里忙着的事扭头看过来,好在下一秒米歇尔就从帐篷里出来,用身体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去打水洗脸的路上,余麦摸着自己的脸,心想明明不烫了啊。“我看起来怎么了?”他纳闷地问米歇尔。米歇尔一边打水一边偏头看着他的脸,沉默了一会儿把他搂过来摁进怀里,用手将他的脸挡得严丝合缝。余麦,“……”直到他脸上那片恨不得跟全世界宣布他昨晚过得有多餍足的柔光彻底消下去,米歇尔才带着他回去营地。吃完早饭,大家收拾好东西开始下山。晨辉洒满大地,将山峦镶上一层耀眼的金边,层层叠叠如同金色的海浪蔓延向无尽深处。看着这盛大灿烂的美景,余麦牵着米歇尔的手,举起相机拍了张照片。“——好啦,既然社长都有喜欢的人了,你也别太难过了。”回去的大巴上,李思琪小声安慰坐在旁边的寻铮。寻铮一夜没睡,印在窗上的倒影很是憔悴,李思琪鼓了鼓嘴,有点于心不忍地说,“你也很优秀啊,早晚会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的。”寻铮忽然扭头看过来,“你觉得我怎么样?”李思琪一个倒仰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去,“我有男朋友了大哥!!”“……”寻铮皱起眉,“我就问问,没别的意思!”李思琪哦了一声,又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见他好像真没别的意思,这才想了想实话实说道,“你以前真挺好的,就是最近吧,大概是因为社长的事,老是耷拉张脸,看起来阴沉沉的。”“——最好的爱情会因为对方成为更好的人,寻铮,不要为了任何人消耗你自己。”昨晚的山顶上,余麦看着他一脸温柔地说。说得还真是容易。寻铮苦涩地笑了一下,朝李思琪道了声谢,重新回头看向窗外。大巴朝着北京市区的方向前行,灵山在身后渐渐远去,山顶那片微风吹过野花浮动的草坪,藏住了少年人的一段心事,也藏住了他最爱那个人的一瞬间。本来说好了上周末余麦就应该回金石镇去白籁家开的酒店打听打听他的情况,结果因为米歇尔的事一直拖到这周才准备订车票,再有两周就要考试了,宿舍里的人都劝他再等等,但余麦实在不放心,不过好在就在他打开订票网站的当口,米歇尔随手一个电话甩过去,居然打通了白籁的手机。只不过接电话的人是费朝,“米歇尔?”费朝的声音有些疑惑。
米歇尔把电话递给余麦,余麦惊喜地接过去,“是我!”“米歇尔来中国了?”费朝在厨房熬着粥,淡声问。余麦嗯了一声,“我们本来想这周末回去金石镇打听你们的情况,我马上都要订车票了!”“你们到底去哪里了啊!我找了你们好久!”他泪流满面地控诉。“……”费朝在电话里沉默片刻,突然有点莫名其妙地问,“你和米歇尔现在怎么样了?”余麦愣了一下,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抓着手机心虚得都结巴了,“我,我们什么都没做!”“…………”费朝好像听见米歇尔在那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忍不住笑了笑,他关掉火,抓着手机穿过客厅,推开门走进卧室,看着坐在床上的白籁,皱了下眉说,“你起来干什么?”白籁龇牙咧嘴地抬头看过来,“谁啊?”费朝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接过他手里的消毒棉棒,把手机往他手里一塞,“余麦。”“喂,余麦——”白籁接起来,懒洋洋地往床头靠过去,忽然整张脸跟裂开了似的,硬忍着才没惨叫出声。“别乱动。”费朝皱着眉摁住他的肩。“怎么了?什么别乱动?”余麦在电话那头好奇地问。“没什么。”白籁点了支烟,疼得丝丝抽气,扯扯嘴角浑不在意地笑了一下,“找我什么事儿啊?”“就想问问你前段时间去哪里了啊,还有餐厅怎么关了?”余麦有点难过地问。“餐厅,”白籁低头搓着手里的打火机,“累了,休息休息。”余麦不疑有他地哦了一声,转而热情地向他们发出邀请,“那你们现在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来北京找我吧?米歇尔也来了,我们一起在北京玩一玩!”“米歇尔来了?”白籁惊讶地看向费朝,后者朝他扬了下眉,吹了吹他后背上的伤口。总算是听到了点儿好消息,白籁笑起来,低头揉了揉眉心,“行啊,什么时候?”挂了电话,白籁的眉心又拧了起来,闭上眼睛忍了会儿,等费朝换好药,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艹,疼死老子了。”“你们父子两个的性格还挺像。”费朝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白籁不置可否地哼笑一声,抓住他的手,揉进掌心吧唧亲了一口,“过两周去北京玩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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