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尔额角一抽,不过拧着的眉心好歹是松开了,然而转瞬间他的脸色又变了,一把摁住余麦到处作祟的手,咬牙从自己裤子后面抽了出来,“洗澡。”“难受——”余麦委屈巴巴地哼唧。“洗完就不难受了。”米歇尔的视线落在他撅起的嘴唇上,一脸崩溃地抬头看向天花板,三下五除二把人扒得一干二净。“好冷!”一进浴缸,余麦像只受惊的小猫一样跳了起来。米歇尔穿着衣服,一步跨进浴缸里,从后面抱住他,低头在他耳边哄,“乖,很快,冲一下就不难受了。”余麦用力甩着脑袋,拼命往他怀里缩,“不要——”米歇尔活到现在还没这么崩溃过,“就一下,马上就好。”“好冷,”余麦打着哆嗦,红着眼眶抬头看他,“为什么要洗冷水?”他这幅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米歇尔看着他哭红的双眼,心脏跳得越来越快,然后仿佛听见脑子里某根线倏然崩断的声音,嗡的一声,他伸手把水温重新调高。余麦终于不挣扎了,软软地靠在他怀里,胳膊圈着他的脖子,对着他甜甜地笑了一下。浴室里的温度渐渐升高,水蒸气在周围缠绕翻卷,米歇尔呼吸粗重,慢慢用虎口钳住他尖细的下巴,碧绿的瞳孔深处印着他绯红的脸颊,沉声命令,“闭上眼睛。”“唔!”水蒸气弥漫的浴室潮湿温热,颤抖的睫毛上分不清是水珠还是眼泪,余麦被紧紧捂着嘴,倏地睁开眼睛,瞳孔在那瞬间失了焦。他有些惊慌无措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米歇尔松开手,在余麦滑落的瞬间将人用力捞回到怀里。额头贴着冰冷的瓷砖,他喘着粗气,手指轻轻扣住余麦的腰。“还难受么?”他笑了一下后哑声问。余麦渐渐回过神,慢慢抬起酥软的胳膊抱住他,额头蹭着他汗湿的鬓角,在他耳边软糯糯地笑了一下,“好舒服。”浴室门打开,潮湿气和水蒸气一涌而出,刘湘和余海生跑过来,余海生手里拿着一瓶醒酒药。“怎么洗那么久啊?”米歇尔抱着余麦往房间走,刘湘看着趴在他肩上迷迷瞪瞪的儿子,无语地摇了摇头,“真是的,居然喝成这样!”进了房间,米歇尔迅速把余麦塞进被窝里,三两下裹得严丝合缝的,余海生把醒酒药放在桌上,小声提醒他,“醒酒的,等会儿他醒了让他喝啊。”余麦一只手抓着他不肯放,米歇尔坐到床边点点头,看着刘湘拉上窗帘,回头迟疑地看着自己,“你,米歇尔你什么时候——”“我今天刚到,来给他过生日。”米歇尔说。
“哦,过生日啊。”夫妻俩互相看看,说意外吧又觉得这事放在这俩孩子身上也挺正常,余海生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建议道,“那你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不然你跟他一块睡一会儿?”米歇尔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门一关,米歇尔立马崩溃地靠倒在床头,身边的被窝窸窸窣窣,余麦三两爬出来,像只粘人的小猫往他大腿上一坐,搂着他就贴了上来。“还知道等你爸妈出去?”米歇尔捏紧他的后脖子肉,看着他哼笑一声。余麦嫌他的t恤碍事,胡乱撩起来再次把人抱住,“梦里面妈妈生气也是会揍人的,一揍我就醒了,这个梦太美好了,我才不要醒。”米歇尔,“……”捕捉到了一个微妙的关键点,他眯起眼睛问,“你经常梦到我?”余麦低头咬着嘴唇,轻轻嗯了一声,手指在他坚硬的腹肌上来回跳动。米歇尔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明知故问,“梦见我们做什么?”这回余麦的脸彻底红了,埋进他颈窝里,支支吾吾地什么都不肯说。米歇尔似笑非笑,“也这么舒服?”余麦立马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害羞得直接把脸撇到另一边,留给他一个冒烟的后脑勺,小声说,“没有,这是第一次。”米歇尔愣了一下,把他的脸转回来,用力地将他盯住。懵懂的少年竟然连做梦都一知半解,这回不过,看人的眼神都痴缠起来,两个人鼻尖贴着鼻尖,滚烫的呼吸互相缠绕。米歇尔眸光软了些,“累吗?”余麦吸了吸鼻子,在他身上不安分地动了动,“没有想你累。”这一刻米歇尔真的好想就这样永远住进他的梦里,猛地翻身将人压在了下面。“——以后不许再喝酒,”怀里的人许久才平静下来,眼神迷离地看着他,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米歇尔用掌心轻轻抹掉他额角的汗水,顿了顿后说,“除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余麦觉得自己像躺在水面上,湖水是热的,空气里都是甜滋滋的气泡,他在米歇尔的怀里飘啊飘,舒服得哪儿也不想去。“睡吧。”米歇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余麦觉得额头上一热,傻乎乎地笑起来,“不要。”米歇尔捏了捏他的脸,“听话。”余麦恋恋不舍地看着他,最后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睡着后的小猫居然还打起了呼噜,米歇尔哭笑不得地摸了摸他被汗水湿透的睡衣,去找了件新的帮他换上,然后走到房门前,确定外面客厅里没有动静,迅速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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