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却是不满意,“朕可没有那个耐心,为江山社稷着想,朕必须绵延子嗣,优中取优,才能造福百姓,守护好江山社稷。”说得多么冠冕堂皇,无非是保住自己的皇位,选用合自己心意的人选来继承皇位。“可是……”柳烟钰还想说点儿什么,却被皇上非常粗暴地打断了,“朕给你七天时间,若将朕治愈,朕会厚赏于你,若不能治愈,”皇上顿住,语气幽然冷瑟,“则赐你三尺白绫!”赐,死?!彤妃正在帮皇上捶肩,闻言身子一抖,目色张皇。皇上怕是疯了,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可皇上毕竟是天子,哪怕说错做错,她们这些后宫妃子,也是不敢说什么的。她闭了下眼,继续小心为皇上捶肩,只是心里有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感觉。立在桌旁的柳烟钰异常震惊地抬头,匆忙扫了皇上一眼之后,复又低下头。皇上这是彻底疯了!皇上金口已开, 便无转圜余地。柳烟钰恭敬领旨。她起身,坐到桌边写了药方,递给一旁的玉姑姑,“速去取药, 煎好后送来。”皇上有了旨意, 她除了执行, 别无他法。接着, 她拿着针灸包走到榻前,“父皇, 还请您躺到榻上,容儿媳为您针灸。”钱公公送来一把椅子, 柳烟钰将针灸包放上去,摊开, 一溜儿银针在光线映照下泛着明亮的光泽。彤妃扶着皇上,让其慢慢躺下。她坐到皇上旁边, 探询的眼光瞧向柳烟钰, “先针哪里?”钱公公则立到一旁,神色颇为警惕地瞧着。躺到床榻上的皇上也警惕心颇重,肃冷的眼神扫过来, 直盯着那些银针打量。彤妃遂解释:“皇上, 都是银针。”银针较软,不具什么伤害性。“太子妃,千万找准穴位下针。”皇上神色冷冷地警告。柳烟钰应声:“是,父皇。”心里其实非常之无语。都这个时候了, 还不忘威胁自己。这个皇上, 越来越令人失望了。腹诽归腹诽,柳烟钰还是非常认真地为其针灸。彤妃帮忙撩起衣服, 她只负责施针即可。施完针,她慢慢退后,留彤妃一人贴身照顾皇上。彤妃问:“这银针要留多久?”“一柱香的时间便可。”之前给胥康针灸,施完针之后,她可以悠哉悠哉地看书打发时间,现在却是不能了,她都没敢坐,只肃立在侧旁。姜素雪站在殿门口的位置,不时抬头瞟眼这边。偶尔两人眼神对视,她从姜素雪眼中看出了浓重的担忧。担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便冲姜素雪微微一笑,希望其明白,一切只能是且行且看。伴君如伴虎,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一柱香的时间倏忽而过。柳烟钰及时上前,一一取下银针,收整好后,她提着针灸包便准备告退,皇上已经慢慢坐起,声音凉薄地说道:“彤妃,你差人收拾出一间偏殿,为了方便太子妃为朕诊治,这七日,太子妃便歇在你的宫里。”柳烟钰:“……”千想万想,没想到皇上会如此阴损。彤妃似乎早就适应了皇上的阴晴不定,她从善入流地接旨:“是,皇上。”如此,柳烟钰便被“软禁”在彤妃的宫里。陪她一起被软禁的,还有姜素雪和凝儿。凝儿最是耐不住,动辙长吁短叹的。“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哪。”柳烟钰和姜素雪相对而坐,面上皆是一派平和。第六日午间,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到了窗边,姜素雪面上一喜,急忙打开窗户将鸽子抓到手里,自鸽子腿上取下一卦信,转身迅速递到柳烟钰手中。柳烟钰读完,将信递还:“你看看。”姜素雪忙接过,极速扫完后,将信点燃,弃到烟盂里。“太子妃,就依殿下所言,今日晚间离开吧。明日便是第七日,皇上的身体定然不能恢复,到时皇上赐你白绫,一切可就晚了。”
信是胥康传来的,说是今晚会来接柳烟钰走,让她们提早做好准备。“走了之后如何呢?”柳烟钰盯着烟盂里燃尽的那一小团,“素雪,你想过后果没有?太子可以救下我的一条命,可救下之后呢?太子要怎么办?麟儿要怎么办?”“麟儿不会有事,钱公公说,皇上现在对太子殿下心存不满,是以会将所有的希望压在麟儿身上。”有了孙子可以弃掉儿子。“皇上,曾经不是很疼爱太子吗?”柳烟钰有些不解。“太子妃,您都说是曾经了,皇上曾经的确是疼爱太子殿下,可现在,却是越来越憎恶殿下,大概这与曦妃的死不无关系。”柳烟钰陷入沉思。“殿下若是救下我,他会如何?”柳烟钰望着姜素雪,“说实话。”姜素雪沉默良久,“臣妇也不是太确定。”“只说你知道的便可。”“听陈之鹤说,殿下此次回来见到皇上的状态,心下已经有了准备。他已将皇上的真实状态传信给康将军,康将军接到信之后已经踏上赴京之路。目前康将军已经表明立场,只要他到了京城,一切便在太子殿下的掌控之中。”“那,康将军何时会到?”姜素雪迟疑,“臣妇不确定,但想来,速度再快,也得两三日之后吧。”柳烟钰:“如此说来,太子殿下如果今晚将我接走,皇上勃然大怒的情况下,太子是没有万全的准备来应对的?”姜素雪抿唇,半天才回了一个字:“嗯。”事实的确如此,胥康跟皇上说离京赶赴边疆,实际上隐在城郊的一处宅子里,来救柳烟钰的话定然是冒着相当的风险。皇上若是发现柳烟钰被救走,必然会勃然大怒,满城搜寻,太子殿下的安危也会受到波及。姜素雪道:“太子妃,无论如何,太子殿下心意已决,您要做的便是等待,风险自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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