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是担心你。”陈子鹤忠心耿耿,没中毒之前,他有所顾忌,从不敢随意进宫。中毒之后,有得有失。失的是,男人雄风不再,何时再展,有待考量。得的是,以后再不用遮遮掩掩,想进宫便进。昨天待到半夜,今天天亮接着赶来。他还挺喜欢这份自在的。“又有何消息?”“是喜事,”陈子鹤道,“臣派人潜入秦府,打听到秦家相中了柳家的庶女柳昕云,有意让其做秦之树正妻。太子妃在柳府不招待见,十岁之前在柳府经常遭受打骂和欺侮,她每每反抗,招来的是更加厉害的打骂。柳德宇喜爱丽姨娘,爱屋及乌,喜欢小女儿讨厌大女儿。”“你急急赶来,为的就是此事?”“臣是想告诉殿下,依臣所见,太子妃应该不是秦家的眼线。她有孕之事应该也不是提前计划好的。”太子大婚遇上这种事情,陈子鹤比太子还要着急。他能做的,就是把绿帽子的来龙去脉查清楚。“太子妃十岁之后一直待在仙草山,师从宁安师太,臣派人去山上查探一番,太子妃口碑良好,连宁安师太都不吝夸赞,至于男人么?”陈子鹤摇头,“认识太子妃的人都说她不曾和外男有何联系。”不见外男,如何有孕?胥康淡淡颔首,“万事不可急,徐徐图之。”陈子鹤是武将,戴绿帽子这种事孰忍孰不可忍,他替胥康忧心如焚。“回去练兵,稍安勿躁。”“可是殿下,太子妃那边,她会不会惹出什么异动?”“她呀,”胥康眼神若有所思,沉默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不像是个蠢笨的。”迎着长剑眼睛不带眨的,面对家人责难冷静沉稳,回皇上话不卑不亢,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他当时是故意试试她,看她会不会慌乱得不知所措,结果她不仅成功自救,还顺道赚了份厚赏。尤其自作主张将他拦在她的寝宫之外,他本就没打算去她的寝宫,可她颇有心机地阻碍他去。就有那么丝令他不愉快了。回到家的柳德宇面色黑沉坐在屋内,丽姨娘让下人们全部退下,她期期艾艾来到他的身旁,人未语泪先流,抽泣着说道:“老爷,千怪万怪,都是妾身不好,妾身没有好好教导烟钰,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让她婚前便有了身孕,惹得皇后厌弃。妾身循规蹈矩,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能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她先摘把自己,有错,是柳烟钰的错。他们能去皇宫,指使者是皇后,闹成这样也并非她所愿。她得让柳德宇想明白,她是实打实的好人。要恨的人应该是柳烟钰。柳德宇垂头沉思。女儿给自己扣上顶“色令智昏”的帽子,皇上最后那言辞,明显是表示认可。还说什么让他另娶房正妻,那意思不就是嫌弃他宠妾之举不明智吗?男人都好面子,更何况是柳德宇这个年纪。好容易混到太医院的医士,又逢秦夫人生病,他妙手回春,得秦家青睐,前程命运正往好的方向发展。皇上一句训斥,他立时委顿了。事情的始作俑者的确是女儿柳烟钰,他认同丽姨娘的说法:“的确是个混账东西。早知她如此大逆不道,生下那日就该丢到池水里淹死。”听听这父亲的狠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说什么几辈子的仇人。丽姨娘见自己的话奏效,继续为自己解释:“她一口咬定是和太子,太子也没有反对。苟且之事,是他们做的,我又怎么会知道?若是提前知道了,定不至于如此慌乱。”柳德宇神色松动,终于抬起手,拉过丽姨娘的胳膊,动作轻柔地拍了拍:“辛苦你了。”时机成熟,丽姨娘吞吞吐吐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那皇上最后那句话?”天子金口玉言,说让他再娶,他待要如何?再娶个正室夫人,若是如柳烟钰母亲那般好拿捏的还好说,如果是个泼辣的,她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正妻之位空悬了近十年,不管她明示暗示,问也好求也罢,柳德宇始终装聋作哑,就是不抬她为正室。幸好放给她管家权,偌大柳府,尽她说了算。她心里相对还平衡些。问出问题之后,她身子软软地倚靠到柳德宇身上,蹭蹭磨磨的,想让他给个安心的回答。柳德宇微怔,停了会儿才回道:“皇上只是随口一说,你不必放在心上。”丽姨娘心花怒放,破涕为笑:“嗯,一切听老爷的。”两人正说着话,下人进来禀报。“老爷,秦夫人来了。”柳德宇赶紧起身,“快请进!”他还未来得及出去迎接,秦夫人便怒气冲冲地迈进屋来。区区柳府干脆不在秦夫人眼里,她不等下人通传,人已经闯了进来。
柳德宇客气恭敬地迎上前:“秦夫人。”秦夫人绕过他,自顾到桌前坐下。桌上有壶茶水和几个空着的杯子,她毫不客气,提起壶倒了一杯水,端起想喝,杯子送到半空,大概是考虑水洁净与否的问题,又气乎乎地放下。柳德宇复又走回来,小心询问:“是谁惹得秦夫人如此生气?”秦夫人抬起手,手上裹了纱布,她每动一下,还是丝丝缕缕地疼。丽姨娘察颜观色,“秦夫人这手怎么伤了,”她碰了下柳德宇的胳膊,“老爷快帮忙看看。”秦夫人根本不搭理丽姨娘,她没好气地瞥眼柳德宇,“柳大人,我可不是来看诊的。”想回转身去拿药箱的柳德宇顿住步子,吃惊地转过身,“秦夫人?”有点儿来者不善哪。“柳大人,你倒底是养了个什么女儿?你知不知道皇后娘娘冲我发了好大的脾气?”她亮亮自己手上的伤,但没敢明说是皇后的手笔,她气道,“你的丽姨娘亲口告诉我,说柳烟钰长相丑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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