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将说,让人去请两位姑娘来。”夏菱冷看了梅儿一眼,道:“我待会儿便去,你先下去做事罢。”梅儿不敢多说,行了礼便下去了。夏菱见案几上放着半杯热茶,一面说“飞进了个小虫子”,一面端了泼到东北角一盆枯莲里,而后又到了杯递给李婠。李婠好笑道:“你拿这水置什么气?”夏菱冷道:“我就说怎么自从秋灵离了府,十天有八天都看得见她。”李婠道:“她是个上进的。”夏菱心中不乐意她家姑娘夸梅儿,冷道:“不知是谁教我们的,说什么‘各司其职’,原来是句假话。”李婠笑了笑,不与她争辩:“罢了,我改主意了。我记得昨儿厨房说做了几道新鲜的吃食,你去弄些来,与我一道去罢。”原是这梅儿与菊生为一母同胞的兄妹,菊生管着外头的人事迎送,他家妹子还要去姑娘跟前分杯羹,自然惹得夏菱警惕连连。那梅儿也是个机灵的,寻常不与夏菱几人冲撞,只见缝插针地等着盼着,好不容易秋灵走了,也分外殷勤些。这边李婠见夏菱如此,也只当不知,寻常遇着了梅儿也照常唤她。梅儿有几分摸不着头脑,既不提拔她,也不远着她这是什么意思。遂回去与他哥菊生说了,菊生思忖半响,问道:“夏菱姐怎么说?”梅儿道:“夏菱几个成日霸着人,只把姑娘当着她们的,张牙舞爪的不让人过去,见了我,自然没好脸色。”菊生听了,说道:“你个憨货!你说你与姑娘亲还是夏菱几个与姑娘亲?”梅儿不情不愿地回道:“自然是夏菱几个,我怎么比得来了她们。”菊生道:“她们与姑娘亲,她们又不喜欢你们,姑娘又怎么会提你上去?你上去了,与夏菱姐几个成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姑娘怎么处置?”梅儿反应过来,拍手道:“是了!前天夏菱姐叫我描花样子,我这便去。”且说陈蕙,陈茯两人因着是双胎,自小养在一处,现今两人住在东南角的一处院落,这院子小,只得两间小正屋,而后挨着两间耳房,原本打算着两人年纪大些便分开来,只是贺夫人是个“睁眼瞎”,两人便将就住着。两处一在西,一在东,隔得远,夏菱忙叫来一小竹轿来。陈蕙,陈茯两人正在暖阁做针线,一小丫头跑来道:“二奶奶来了。”两人忙起身往外迎。李婠忙道:“还没回暖,快快进屋。”三人入了里屋,屋里有些冷。陈蕙叫了个小丫头:“再去取些碳火来。”李婠忙道:“这天也入了春,别费这个劲儿。厨娘说做了几道新鲜菜式,我带了给你俩尝尝。”夏菱将菜一色摆开,三人略用了些,便叫人收下去,自己也退出去了。李婠道:“今日来是有几句想问你们。”陈蕙,陈茯两人相互望望,又看向李婠。李蕙道:“嫂嫂请说。”李婠也不说其他,将陈昌话说了一回。陈蕙二人听后,羞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李婠道:“虽说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前,只我想着,若能寻摸个称心如意的也是大善。”陈蕙羞道:“但凭哥哥嫂嫂做主便是了。”陈茯也点点头。李婠只当没听见,缓缓道:“你们好好想想,也不拘是什么相貌人品家世之类。”说罢,她喝了口茶。两人悄悄抬起头,动作一模一样地瞧了李婠一眼,复又低下头。陈茯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陈蕙的手,一手握拳,向上伸出大拇指,而后双手食指搭成“人”字形,是“好人”二字。陈蕙瞧看见了,一面将她手摁下去,一面低头与李婠说道:“我们两人是这般想,我们从小便在一处,一块儿吃,一块儿睡,日后若也能在一处就好了,也不拘对方是什么家世的,若娶了我们两,我们不分大小,为妻为妾也都可以。”李婠听后愕然片刻,迟疑问道:“你说,你们,想嫁一个?”陈茯羞得将帕子搅在一处,细声细语地说道:“这确属惊世骇俗了些。”李婠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她一面端起水喝了口,一面思忖后回道:“不若寻个兄弟两,也是可以的。”陈蕙道:“我们是这般想的,即便是兄弟两也有分家,各奔东西的时候,若能进一家,日后便能在一处了。”李婠点点头,迟疑问道:“若日后有了个万一,怕是有些不大好。”陈蕙,陈茯相视一笑。陈蕙笑道:“最终,不过是一死罢了,我两是不怕的。”李婠重重叹了口气,道:“勿要做此言语。这儿会只是这‘院子’里只有你们,日后,这‘院子’会有很多人,很多事,慢慢地,你们也…”陈蕙道:“再有更多,她也就是我,我也就是她,其他人便是其他人。还请嫂嫂成全。”李婠路上想着事,夏菱说了一路:“…两位姑娘的屋子这般冷,怕是下人克扣了她们,只得节省得用,屋里也没甚摆设,空荡荡的,姑娘,可要拨些碳火过去?”
李婠左耳进,右耳出,偏偏点点说道:“你在去敲打下那些下人。”回了院里,李婠便打发人去请陈昌来。陈昌这次随着来回话的人便来了,陈昌一面叫人去备些饭食,一面问:“怎地了?”李婠对这事属实束手无策,如实与陈昌说了。陈昌听后愕然,他半响没说出话来,他抚着额头:“容我想想、我先想想。”次日早, 陈昌用了早饭便往贺夫人处去。贺夫人早洗漱了,坐于正厅,几个管事媳妇来回话,正说着, 一小丫头跑来道:“二爷来了。”贺夫人听了, 一面打发了几个管事媳妇, 一面命人请进来。陈昌入内问安, 贺夫人叫人坐了, 她心头高兴, 只是嘴上说道:“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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