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大衣知道,素凉薄之前那些话,听起来荒谬,但是每一句都是真的。——他打算把这个彻底毁掉,然后亲眼见证这里的末路。素凉薄瞥了他一眼,“你让他们的手脚长回来,我就给你机会。”绿大衣脸色一白,彻底失去希望。男孩看到绿大衣的态度,勉强相信素凉薄不是这群坏蛋的同伙。因为几个小时之前,他眼睁睁看着绿大衣带素凉薄来到基地,要把他作为‘生胚’。前后不过几个小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绿大衣害怕到这个地步?“我明白了,我愿意相信你。”男孩有些费劲地抬头看他,“你想知道什么?”素凉薄蹲下,与他保持平视,“你所知道的全部。”“好。”男孩已经决定全然相信素凉薄,点点头说,“我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行。”素凉薄用拐杖戳戳绿大衣,“找个舒服的房间。”还在连声求饶的绿大衣,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素凉薄平静地重复,“留全尸。”“哦哦!你们跟我来!”因为药物的原因,绿大衣身体发软,一路歪歪扭扭把他们带到上级的房间。素凉薄在基地晃悠这么久, 第一次进入上级房间。上级趴在桌上,手边还有两个打翻的茶杯,睡得像死猪一样,一群人进门的动静都没有把他吵醒。这个房间也算不上舒适,起码跟素凉薄的房子没有办法比。但是勉强也算应有尽有,除了基本的家具,还有液晶电视机和一台能够联网的电脑,屏幕显示着基地里每个角落的监控,右下角状态栏还跳动着消息提示。素凉薄看了眼屏幕,在键盘上敲了几分钟,轻车熟路黑了这个基地还有相连的几个基地的电脑。同时锁定他们的ip,顺便将之前留下的影像记录全部粉碎。免得其它基地负责人,在他动手之前得知消息,选择鱼死网破。其实他们死不死,素凉薄并不关心。被抓起来小孩,总归是无辜的。屠夫和绿大衣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虽然他俩文化程度有限,不太懂电脑,却也能明白素凉薄这一串行云流水的操作,不是普通人能够完成的。他们俩面面相觑一眼,害怕地咽了下口水。
绿大衣懊恼地想:我究竟请回来一个什么神仙啊?屠夫绝望地想:他刚才威胁了一个怎样的怪物啊!男孩被白大褂轻手轻脚放在床上。柔软的大床被子没有叠,顺手扯过来给他盖上。孩子明显有些震惊,他在基地满打满算呆了三年多,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面对曾经割掉自己手脚、和媒体监督他的两个男人,小心翼翼伺候的嘴脸,男孩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现在说吧。”素凉薄忙完手边的事,扬起下巴示意他。“好。”男孩乖巧地点点头,开始讲述自己的遭遇。他原本是一个乡下菜农的孩子,从小跟年迈的爷爷相依为命。三年前,爷爷来城里卖蔬菜,也跟着坐在架子车上,不慎被组织的人盯上。这年头,无父无母的孩子都有孤儿院照顾。像这样老小组合,也被列入目标的行列。他不记得后来发生什么,一直过得浑浑噩噩。因为心里惦记着乡下的爷爷,所以才一直心存希望,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到爷爷面前跟他说一句‘我没事’。爷爷年纪大了,先后失去奶奶和爸爸,他不能再失去自己了。抱着这样的念头,男孩熬过一天又一天。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在组织呆了三年。男孩开始和现在,都呆在陵城,但是因为组织有规矩,每隔一段时间会进行人员流动。因此过去的三年,男孩去过除了‘总部’之外每一个基地。虽然在转移的过程中,乞丐们被蒙着眼睛,不知道自己究竟来到哪个城市。但是男孩惦记着逃出去,总是留了个心眼,每次都会记住附近的标志性建筑。他强迫自己记住去过的每个地方,不断加深记忆,生怕自己忘记。素凉薄刚才已经通过电脑,锁定其他组织的ip所在城市。根据男孩的描述,再加上手中的资源,完全可以凭借这些建筑物,锁定大概区域,然后找到基地的准确位置。素凉薄将推断的消息传给方管家,又问,“你没有去过总部?”奇怪。素凉薄刚才侵入电脑,也没有找到总部的ip。“没有,总部的乞丐只出不进,害怕被泄露了所在地。不过,我遇到过总部出来的乞丐,他说总部为了确保私密性,会向外国的小孩下手。”素凉薄冷着脸,不屑于对这种畜生行为,做出任何评价。“据说是因为,外国小孩不会本地的语言,即使呆在总部,也不会有泄露机密的风险。但是我去年冬天,遇到了一个外国孩子。他来自临近国家,是个混血儿,其实会讲一点中文。但是在总部没有说过,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告诉我总部的情况。总部的人会把那里称为‘家’,把孩子们称为‘家人’。虽然依旧会伤害他们,但是割掉腿脚后对他们很好,非常细致的照顾他们。有些孩子因此,甚至不愿意离开总部。”“呵。”素凉薄冷冷评价:“培养斯德哥尔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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