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通过自家牧场,将送生鲜肉菜入牢狱伙房的人换了接近半数。段嘉诩、朱谨、许知意三人相互掩护配合,进入牢狱。引路的是先前负责打探消息的段嘉诩,许知意紧跟在他后面,负责断后的是朱谨。段嘉诩虽不似林祁那样过目不忘,图纸看多了他却也能记个清楚。一个分岔路口处,段嘉诩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他记得此处通往另一条道的牢门一直是关着的,今日怎么打开了……见段嘉诩脚步停顿,在他身后的许知意上前半步:“嘉诩,怎么了?”段嘉诩摇了摇头继续向前:“没事。关押不疑学长的地方就在前面,我们赶紧过去吧。”段嘉诩、许知意、朱谨一行人继续向前,几人身后方才段嘉诩停住的地方,一道挺拔身形自暗处走出。来人一身白衣衣袂飘飘,与这阴暗牢房格格不入。“主子,他们几人果然如你所料,今夜动手。”长月上前一步垂首请示:“是否要派人拦截?”林祁垂在身侧的手轻叩两下,垂眸摇头:“随他去吧。”“若此时任由他们将周不疑带出去,我们要将人追回来,怕是就难了。”长月急声劝谏。“主子,斩草要除根,您要杀周府满门,那这周不疑活着就是个祸患!”长月说的林祁知晓,但却并未改变主意。“走吧。”林祁说罢率先转过了身。“主子!”长月低呼。“这四年我同朱谨都不在,是周不疑一直陪着他,周不疑若死他必会难过,而我不愿他难过。”林祁低喃一句走入暗处。暗夜幽幽,有声音随风从暗处传来。“凭我对他的了解,救出人后他必会想法子制造周不疑的死亡,待周不疑死亡的消息一传出,你马上将消息散出去。”“届时老山长同周家人都会认为,是您害了周不疑……”长月不愿林祁背负骂名,对此林祁却是毫不在意。“这本就是我计划中的其中一环,周不疑死,现下状况虽有所不同,与我预设却并无太大差异。”林祁嗤笑。“以身殉道,心中有道又怎能不以身殉。” 非赢即死林祁声音淡淡,话中的冷意却令长月心惊胆战。这场与周家的对峙他家主子从未想过全身而退。要么赢,为林氏一族报仇雪恨。要么输,就此交付自身性命。
……牢狱另一头,段嘉诩三人已到达关押周不疑的大牢外。见到段嘉诩同两位本该远在永清的旧日好友朱瑾同许知意,牢中的周不疑瞪大了眼。“你、你们怎么在这?”周不疑想问个究竟,许知意直接上前一步长话短说。“时间紧迫,现在不是聊天的好时候,不疑你赶紧换上狱卒衣服随我们离开。”许知意边说边伸手去扒周不疑衣衫,在这牢狱之中,周不疑身上本就只剩一件里衣,许知意这一扒,周不疑一下就光了膀子。“知意,你!你别乱扒,我自己来。”周不疑退开一步,手脚麻利地换起了衣服。在周不疑换衣服的间隙,段嘉诩简略说了下后续安排。“朱谨哥哥待会你来放火,知意你将那具借送肉由头运进来的乱葬岗尸体搬过来,我最熟悉这牢狱中的路线图由我带不疑学长跑路。”“没问题。”朱谨拍了拍胸膛:“纵火一事包在哥身上。”许知意亦点头表示同意:“成。我们出去后在哪汇合?”“现下已是四更天,城门五更三点便开,我们便在城外驿站边上的茶寮会和。”“成。”许知意再次点头。朱谨比了个手势表示自己毫无异议:“我也没意见。”段嘉诩三人约好了碰头时间,那头的周不疑已将衣服换好。朱谨同许知意先行离开,段嘉诩带周不疑从另一个路口走。路上周不疑问起了沧州一事。“嘉诩学弟,你可知我父亲为何会跟沧州一事牵扯上关系?”前方段嘉诩身形一顿,抿了抿唇,并未作声。段嘉诩身后周不疑压低了声音。“他们都说是我父亲与朝中官员勾结,大兴土木、修建山庄供达官显贵享乐,害了那些沧州民众,嘉诩学弟这是真的吗?”前方段嘉诩蜷了下垂在身侧的指,低声回应:“朝中事自有朝中法度、陛下圣裁,我一届学宫学子与商行商人,实在难以回答。”段嘉诩言罢正要加快脚步,他身后,周不疑却突然伸手扯住他衣袖。“嘉诩学弟,若我此时随你走了,陛下会如何处置我父亲同其他周家人?”衣袖被扯住,段嘉诩无法再动,但却始终没有回头。“此时学长无论走与不走,对局势并无太大影响。牢狱中,我、朱谨、许知意三人已布好了局,用乱葬岗年轻死尸替代学长,学长离开,狱中只会传出你葬身火海的消息。”段嘉诩垂眸,掩住眼中所有情绪。“学长应当相当清楚,此时留在狱中就是坐以待毙,倒不如先从这走出去,再伺机而动。”段嘉诩的话说服了周不疑,方才还有些迟疑的周不疑这才下定决心要随段嘉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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