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叙语气冷冽:“我若要杀你,你不可能躲得开。”这名弟子叫王垚,虽然之前被谢叙吓到了,但由于现在其他人都已清醒,底气多了不少。“满口谎话,定是你杀了陈沣师兄,见我醒来,怕我告诉其他人,于是就想杀我灭口。”江少为几人神色各异,问剑宗的弟子站在一边观望着,大部分都怀疑谢叙,因此故意离他很远。面对王垚的指控,谢叙依旧没有任何神色变化:“妖兽发狂是陈沣做的。他想杀你,被我阻止后故意嫁祸于我。他现已逃走,不会再回太一宗,我说得是真是假,回去便知。”“我呸。”王垚拍干净自己衣服上的灰尘,越发嚣张,“到如今还在说瞎话,看你们竹息峰平日里高高在上,现在却出了个残害同门的弟子。不用多说,我现在就将你的所作所为通知宗门。”“口说无凭,证据呢?竟然还敢抹黑竹息峰,我看你就是心怀歹意,借此泼脏水。”南序虽然和谢叙没那么亲密,但听不得王垚张嘴就来,直接提起葫芦砸向王垚。那葫芦太大,惊得王垚后退数步,满眼惊恐。他嘴里说着不和南序计较,其实就是怕了。楚清问忍不住开口:“不是谢叙做的,确实是王……”“谁信,你们都是他师兄,自然为他说话。”王垚鄙夷道。楚清问还想说什么,谢叙看出他的心思:“师兄不必为我浪费口舌,说再多他们也不会相信。”楚清问一怔,那边王垚已通过宗门玉简,把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个遍。“谢师弟,不是你做的你可以解释。”李允蘅轻声开口。谢叙反问:“我何时没有解释?”李允蘅陡然失了声。是啊,他刚刚就是在解释,可是无人相信,还觉得他是在狡辩。剩下的一个九龙峰弟子知道自己打不过谢叙,小声骂完还不够,和问剑宗弟子议论起来。那些声音实在太大,谢叙不想听见都不行。所有人的脸在剎那间狰狞可怖起来,他们尖叫扭曲着,恨不得冲上来撕咬他。脑海深处的声音再次出现,缓缓引诱:“拿起你的剑,杀了他们。”“他们没有资格这么怀疑冤枉你,快动手。”“杀了杀了,全部都杀了,一个不留。”每一个字组合起来都像是密密麻麻的网,时刻缠绕着清醒的意识,逼迫他去杀人。谢叙握紧手指,忽然想到前不久楚清问同自己说的话,被握得发响的手指顿时松开。他抬脚走到楚清问身边:“师兄。”
只是一句低低地叫唤,其余什么也没说。楚清问偏头,见他一脸阴沉,戾气满身,以为是被别人指责冤枉不爽,出声安慰:“师弟不必烦恼,我相信你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温和的声音仿佛春风般带着某种净化的魔力,将脑海里的声音全部绞杀。身体不再觉得疲惫,反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谢叙直直地盯着楚清问上下动着的唇,不禁离他更加近了些,甚至恨不得将他拥入怀中,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所有不该出现的想法。三年前入宗门时,楚清问的声音对他的头疼毫无作用,如今却又有了,而唯一不同就是前后性格的变化。想起之前的怀疑,谢叙微微敛眸,眼底情绪不明。说了那么多话也没得到响应,楚清问闭上嘴,怕继续说下去会让人觉得聒噪。“我们就先告辞了。”在一边不好插手的韩远见他们谁也不说话了,连忙提出离开,“那妖兽可能会再次伤及他人性命。”他临走前看了谢叙一眼,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离开了。“谢叙,跟我回宗门,你别想逃。”发完玉简的王垚扭头瞪着谢叙警告,生怕谢叙跑了。“我相信谢师弟不是这样的人。”江少为忽然笑眯眯道,“妖兽凶残,此事还未解决。不然这样,我同他们二人继续去追妖兽,谢师弟同师兄回宗门。”李允蘅和南序点头同意,楚清问也没意见,谢叙一直没说话,众人就当他默认了。一行人走了很久才出山洞。外面天色微亮,寒风四起。王垚心里不爽,故意去推谢叙,被谢叙避开冷冷盯了一眼后不敢再乱来。楚清问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叹气。他记得小说里提过:谢叙被冤枉后,回宗门前还觉得自己不会有事,结果回去就被处罚了。主角受白听当时正在外面走剧情,回宗门听闻后要讨个说法。但事情过去太久,谢叙面上不再追究,心里却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后期黑化一杀掉楚清问,就要血洗竹息峰。若不是白听和江少为他们修为高,直接成了谢叙的剑下亡魂。楚清问心疼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觉得自己要是刷不了好感度,避着谢叙,不与谢叙产生什么关系也是可以的。到时随便找个理由下山历练,总不能都离开了,谢叙黑化后还特意找过来杀人吧?不行,还是有隐患。比起来阻止黑化更能杜绝一切,他却没那个本事。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直到回了太一宗也没消停,楚清问太阳穴突突地疼,再加上冷,忍不住往手心哈了一口气,迟疑道:“王垚,我有些冷,不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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