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弦开场,微微泛着蓝色的光雾从天顶缓缓垂落。
木质的屏风呈扇型散开,斑斓的画卷里套着繁复羽衣的男子面目模糊。
素白袍服划破连绵的雾气,淡蓝光雾中面目模糊的人影素手微抬,轻盈而哀怨的歌声便从那单薄的胸腔里振翅而出。
娟人一般苍白美艳的男人在舞台上旋身起舞,纷飞的衣袂和披散的发辫间,赤红的血液滴滴点点洒落在地,随着那轻盈的脚边逐渐点染了整个舞台。翻飞的袖袍渐渐被流淌的鲜血染成赤红,其上点点金光明灭不定——十九的呼吸停了一瞬,他突然猜到了什么——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舞裙!男人身上素白的披帛分明是四片正在逐渐充血展开的蝶翅!
飘渺的歌声还在环形的舞台间不断回响,高台之上,列席其间的人影纷纷和着歌声开始奏乐——层层叠叠的回响激起一阵阵嗡鸣,淡淡的血腥味充斥鼻尖。几乎听不清那节奏的十九只能紧盯着眼前系统的提示,跟着节拍轻轻敲响小鼓。
歌声还在持续,踏歌而行的男人终于缓缓抬起了脸庞,于是那秀美的五官就彻底暴露在众人面前。
何等美丽的面孔啊——这具人傀有着玉石般荧润洁白的脸庞,漆黑的眼瞳沉静如同深渊。
男人缓步向前,且歌且行。翩然的舞蹈间发辫飞散,漆黑的长发瀑布般散落,夹杂其中的那一抹银白就变得十足显眼。十九这才发现,那雪白的细丝就是之前男人捻在指尖的那抹银丝——链接着巨茧的细丝宛如悬吊傀儡的垂线,深深的没入男人后颈。
点点鲜红从上方的茧里顺着那根白色丝线滴落,鲜红的液体注入男人体内,似乎给他也带去了别样的活力。
被鲜血滋润着的男人低眉敛目,举手投足间披散在身上的翅膀也越发鲜艳。明明是个正在喋血的怪物,那艳丽的眉眼却在稀薄的光雾里呈现出佛陀般的慈悲。
面色越发红润的男人还在唱着什么,鲜红血液滴落在地,绘出落梅的图案。
表情空洞的人傀在舞台上旋转着张望,仿佛在寻找什么——终于,在看到路明非的一瞬间,那漆黑无波的眼神徒然凌厉——就在他们对上眼神的一刹那,破风声里轻盈的身影翩然跃起,台下的男人甩袖腾身,死死盯住了隐在一边的十九。
依然披散着翅膀的男人突然向着这边拔足狂奔,温婉凄凉的曲调被失控的人傀大步踏碎。
被彻底打乱的伴奏里,人傀修长雪白的双腿用力踢蹬在满地的丝线之上,动作轻灵的好像一只小鹿。
然而下一秒、这轻盈的跃动就出现了不详的卡顿。
扑哧扑哧的轻响里,有着金色眼斑的蝶衣被箭簇撕裂,任凭那些箭刃贯穿肌体,不再轻盈的人傀面无表情,继续坚定的向着十九的看台飞速接近。
“——哎?他好像冲过来了?”莫名其妙的十九看着那蝶翅下露出的素白人体,只是凭着本能继续敲鼓。
咻咻的破空声突然响起,四面看台上一只只长箭流星赶月般飞掠而至,是那些似乎没被选中的人正在张弓搭箭,意图阻拦这只扑火的飞蛾。
再一次望向人傀那金色的瞳孔,突然明白了什么的十九对着路明非暴喝出声:“射那些看台顶上的连挂线,这他妈是一场淘汰赛!”
叮叮当当的轻响,是路明非的弩弓在空中截断那些箭头的声音。
头三支向着看台飞来的箭被弩弓射出的短箭逐一挡下,路明泽的声音也突然响起:“哥哥你们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快点、跟我念——stasisfield!冻结!”
漫天的箭枝被言灵凝固在半空,银蓝色的雾气里这些带着锋利杀意的羽箭现在就像亟待采摘的花朵一样无害。
十九挥手摘下已经逼直面门的箭头丢在一边,向前一步让那暗淡的灯光照亮胸口法袍上的徽章。
于是一片高低起伏的抽气声里,急促的箭雨突然停息。
得到援助的路明非趴在地上继续放箭,一枝枝击落空中的箭杆。
远处扑通扑通的落地的声此起彼伏,是那些宾客自己跳出了高台。
喧闹的舞台恢复了平静,里面的人也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二层平台上,还在伴奏的精灵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收起了长弓和乐器。
现在偌大舞台上,就只剩下那个名叫风间琉璃的男人一路奔跑一路纵声高歌。
踩着丝线攀爬到十九的面前的人傀看也不看旁边的路明非,只是伸出双手捧起十九的脸庞,过于接近的距离下,两人呼吸相连,十九看着那浓密的睫毛轻轻垂下,遮住了人傀淡金色的瞳孔。
鲜红的丝线宛若绞索,依旧牢牢嵌套在他的后颈。悬挂舞台上方的金红巨茧几乎已经褪色成了苍白。
与之相反,得到鲜血滋润的男人现在就像吸饱水分的妖艳牡丹,绽放出了无与伦比的风采。
面板之上,象征游戏活动的鼓点节拍还在缓慢下落,于是十九也只能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继续单手敲击那面手鼓。
捧着十九脸颊的男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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