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我们,连她身边的丫鬟都说咱们乐家是个破落户,祖母您……说祖母您如今几十载也改不掉的低俗毛病,活该竹篮打水一场空!”满头白发却精神抖擞的乐老夫人一听,险些气的晕厥过去。不光是她,这一句破落户,简直得罪了整个乐家。有一句话当真是说的不错,乐家一群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这根源只怕在乐老夫人这处儿。乐家前朝虽比上不足却也比下有余,亦是世代讲究的地方豪族,只可惜到了乐家老太爷便开始走下坡路,后面遇上战乱良田庄园被强占,一群没耕作过的子子孙孙只得娶了庄户女人,乐老夫人就是农妇出身。饶是她如今金尊玉贵过了几十载,身上仍是不改泼皮刁横行径。她一听自己老底儿被一个小贱人捅破了,还是被个如今寄住在旁人府上的破落户嘲笑!乐老夫人可不见旁的府邸里德高望重老夫人的素养,当即拄着拐杖叫几个儿媳孙子孙女搀扶着,一群人恨不能拿着刀枪剑戟,冲到乐府上将那只不要脸的活生生剥了皮儿!前段时日郑玉珠伤了腿,面上更是丢尽了人,她如今是压根不敢往府外处行走,唯恐那些贵女们私下朝自己指指点点。在侯府上先前亦是遭人嘲笑,她只默默受着面上半点不显。反倒是一边扛着腿伤一边将府上许多下人收买,将侯夫人要与侯爷和离的事儿放了出去。底下奴才仆人们一个个都是人精,知晓若是侯爷与侯夫人和离,这和离之后只怕是郑娘子管家,日后说不准就是第二个侯夫人。是以先前嫌弃瞧不上郑玉珠的管事们一下子都改变了嘴脸,对着她犹如正紧夫人一般,有什么好东西都要眼儿巴巴的送过来献殷勤。仆妇们没脑子,见着管事这般模样,自然也有样学样。郑玉珠才是多大岁数的娘子?往日里纵有些心机,如今被众人这般一捧着,只觉雨过天晴,联想起那日乐嫣要与卢恒和离的话,她只觉身子一松。若是逼走了乐嫣,她好像一切眼瞧着都要够到了。仆妇们见郑玉珠一而再再而三被一群乐府上人欺辱,忍不住便风言风语挤兑起乐府来,郑玉珠不是不知晓底下人如何骂,只是睁只眼闭只眼,说到她面前来她也不会骂一句。没曾想叫去而复返的乐丽听到,怪罪到了郑玉珠头上——当天下午,侯府门房只见门前像是驴打了滚儿,尘埃一片,愣神间,乐府一大群人便气势汹汹上了门。郑玉珠被这群人土匪行径吓得面色微变,她想离得远一些,往后宅去,却不曾想直接被一群人堵在花厅里。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郑玉珠仍是持着满面庄重,一一给几人行礼,嘴上说着亲切无比的话:“乐府老夫人,几位夫人娘子,是不是有何误会?我一个未出嫁的娘子,帮着兄长管着府邸,要是有什么不对之处,还望老夫人指出来,指出来我一定令下人去改……”乐老夫人吃过的盐都比郑玉珠吃过的米多,她如何不知这死丫头当着她的面又装什么模样?若当真是个乖顺的,如何能闹出这般大的风浪?郑玉珠这番我见犹怜的温和文弱模样,儿郎们素来都吃的紧,只怕是一个个见到了就不知如何下手了,只可惜一群女眷往日里见得多了,再见到这等弱柳扶风的娘子,半点不会手下留情。乐老夫人只冷笑梭巡了一番四处,目光落在郑玉珠身上那条月白兰花刻金银如意云纹刺绣的缎袍上,只冷冷一句:“老身这乡野村妇,可当不起侯府娘子一句老夫人。”郑玉珠面上随着这句话一下子苍白起来,她心中知晓自己与婢女抱怨的话只怕是落入了她们耳中。当即便想着反驳,“您老如何这般说,只怕是有误会,有道是以和为贵,更遑论我们一家子亲戚,我那婢女不知事儿我早就教训过了……”却不想五娘子直接道:“什么一家子亲戚!别往你自己脸上贴脸!你是什么玩意儿?不过是个破落户罢了,祖母您好歹也是长公主驸马爷的母亲,连长公主再世时亦要称呼您一句婆母的。倒是你,听闻你父亲乃是前朝孽党?哈哈哈,若非今上不计前嫌,这等背信弃义之奴,就当全家充做娼妓,军妓……”郑玉珠气的面容青白,当即不想再听,冷着面便唤人上前。一群人如此气势汹汹的来,自然不是打算骂几句话就走的,见郑玉珠想要赶人走,更是生气。“听说就是你这贱婢把我孙女儿气的入了宫,还胆敢伤了我孙女儿的手?你是个什么破烂玩意儿?将你这浑身的皮扒了也不过赔偿我那孙女一根头发丝的!你如今还有脸面管着府上的账?这卢侯府当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了去,叫一个破落户叫一个一门心思想着上男人床的贱人充当门面?老身倒是要出去说一说,瞧瞧这侯府日后如何出门见人?”一说起乐嫣,郑玉珠仍觉得膝下隐隐作痛,又遭老妇如此毒舌作践自己,更是叫她心中含恨几欲杀了众人。郑玉珠眼中充血,狠狠咬住唇瓣,以眼色叫身侧女婢偷偷溜出府邸去寻侯爷回来。她亦是看清楚了,只怕这日乐府的这群泼妇是不打算放过她,她总得寻些自保的法子。“老夫人说的哪里话?……我与表哥清清白白,可不能容许你瞎说,败坏我名声!”郑玉珠的一张巧嘴,谁又能说的过她?左右什么事儿都是旁人的错,她都是无辜受害者,她与卢恒只是表兄表妹,是旁人眼睛脏,看到的什么都是脏的。乐家众人如何会吃她这一套?都是见过泼辣人物的,一人一句粗俗的话只管叫郑玉珠恨不能去死。“清清白白?瞧你那副恨不得脱光了的模样,这话说出去谁信?”“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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