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弱了人情味,仿佛是一场谈判。“医生,腺体真的无法恢复吗?我们家近年来虽然落魄,好不容易供出一个s级alpha——”“这位家属,您的情绪我很理解。目前的情况是,病人能够抢回一条命已是万幸,后续还需要住院观察。”“那毁掉腺体后,还是alpha吗?”这个问题落下后,骆菁的母亲自知失言,主动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别的问题。在医生离开后,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挺直的背脊慢慢弯曲,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我就这一个孩子啊……”自言自语的声音很小,可落入黎苡沫耳中时,却让她感觉心口压抑得难受。想说些什么安慰,见对方取出纸巾默默拭去眼泪,她忽然觉得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走到拐角处,她自决定离婚后第一次拨通了秦霂的号码。“老婆,我最近一直在外出差,有些急事需要处理。”女人语调不乏意外,但更多是呼之欲出的喜悦,“我送你的项链喜欢吗?还有戒指,我又让人定制一款新的——”“秦霂,”黎苡沫打断道,“我们见个面吧。”……alpha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门口,进来之前不忘把手中文件扔给助理。深灰的女式西装,长发干练地扎起,冷色系的哑光眼妆无端为其更添了分凌厉。比起一周前的见面,黎苡沫隐隐感觉对方身上威势更重。记忆中,秦霂每次从秦家老宅回来,都会低气压好几天。她从来没有问过缘由,对方也素来对此事三缄其口。“沫沫,你怎么会来这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女人瞟了一眼医院的墙壁,急切地开口。她的神情满是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若非黎苡沫知道其本性,此时恐怕还会有点感动。“不是我来看病。”她定了定神,打开手机,翻出打了码的嫌疑人图片,“这个人,是不是曾经受过你资助?”“什么意思?”女人上前一步,抓着她的手腕,语气罕见的出现明显波动,“你怀疑是我暗中指使他下的手?”“不是的,”黎苡沫蹙眉,试图挣脱对方越来越紧的桎梏,“秦霂,你弄疼我了。”“所以今天,你是因为那个被破坏腺体的alpha才来找我。”女人气极反笑,在片刻的激动后,神情渐渐变得玩味,“老婆,你希望从我这里得到怎样的答案?如果我说,是我吩咐的,你是不是会觉得果然如此?”黎苡沫注视着对方看不出情绪的深邃瞳孔,心中忽地升起一阵无力感。她为什么要来和秦霂见面呢……抛开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不谈,在看到alpha的第一眼,她脑海里冒出的念头是对方似乎瘦了一点,最近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和休息。五年来,有些习惯已深入骨髓,不是她想丢掉就能轻易割舍。女人似乎误解了她的沉默,语气冷下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来找我求证为的是什么?若此事真与我有关,身为涉案的alpha,我们之间的离婚手续不需要拖两年也能办下来。可是,你觉得我会愚蠢到主动露出破绽放你走吗?”“跟我回家吧,沫沫,我们重新开始。”她敛去眸中浓重的寒意,换上笑容,柔声细语安抚脸色苍白的oga,“我可以出资资助受害人——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好受点。”在不明真相的路人眼里,她们只是闹了点小矛盾的ao伴侣,在一方低头后很快就能和好。“……不。”如同面对蛇蝎时的避之不及,黎苡沫后退两步,余光扫见母亲为自己安排的保镖,悬着的心脏稍稍放下一点。她最后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女人,嘴唇微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掏出那条可以说是项圈的项链交给对方。由于没有钥匙,强行拆除时不可避免地勒着皮肤。但对她而言,一直戴着才是种折磨。“秦总,麻烦你跟我们去做一下笔录。”此刻,数个警察正好从病房里出来,看到她们,上前道。……两小时后,秦霂从警局出来,仿佛没事人般接过助理递来的水杯,抿了一口,“她呢?”“黎小姐因为身体疲惫,提前回家了。”“嗯,没有留在医院陪那个alpha就行。”女人总算露出一丝笑容,步伐轻快地坐上车,“过段时间,等这个案件定性,记得用公司账号表明一下我们的态度,坚决抵制这类恶性事件。”“是,秦总。”“还有,看在骆家曾与秦家是故交的份上,我慷慨解囊,帮忙垫付医药费的举动也散个风声出去。”“是。”三言两语交代完,秦霂望向窗外,似是随意地添上一句,“都处理干净了?”“很干净。那个beta——”“以后不要说‘那个beta’,我可不认识这些没名没姓的人。”她取出断掉的项链,将其放在掌心磨挲片刻,倏尔淡淡开口,“调头。”比起去公司料理几个秦家蛀虫惹出的烂摊子,她更想去给她的oga再买些礼物。花园里那些玫瑰黎苡沫以前很喜欢,她正好趁这段时间再种些观赏性高的珍奇品种,等对方回来时一定会高兴。此刻,她并不知道,黎苡沫已经坐上了前往a国的飞机,仅留下律师与她谈离婚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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